陆锦瑟等着许家夫人行了礼，笑着就走了下来。

    “外祖母。”

    许家夫人见陆锦瑟还是跟以前一样，抱着她点点她额头。

    “都做了太子妃了，怎么还这么跳脱。”

    “哪里有跳脱了。”陆锦瑟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我刚才很是稳重。”

    “是是是。”许家夫人笑着说道，“小锦瑟已经很稳重了。”

    “外祖母今日过来是想我了吗？”陆锦瑟歪着头笑着问道。

    许家夫人点点头，说：“要不然呢？”

    她冲着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捧着一个卷轴走了过来。

    “老太爷最近开始临摹颜真卿的字，非要我拿来让你瞧瞧，有没有颜卿的风采。”

    “老祖宗自己的字就很有风骨，为什么总要临摹别人的呢！”陆锦瑟说着让宫女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波澜不惊。

    陆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着许家夫人，说道：“我跟老祖宗想得一样呢！”

    许夫人听完这话，放心地点点头，陆锦瑟已经明白了就好。

    “外祖母留下用饭吧。”陆锦瑟说道。

    许夫人摇摇头，说：“不了，老祖宗还等着回话呢。”

    “那下次来一定留下，好不好？”陆锦瑟跟以前一样，晃着她的胳膊软磨硬泡。

    “下次一定。”许夫人笑着应了。

    祖孙两个又闲聊了一会儿，许夫人才出了东宫。陆锦瑟则把把那副字挂到了书房，许太傅的字，挂在东宫，也不为过。

    这个春天，整个大梁都风调雨顺，对于东宫来说，却事情颇多。

    裴年昭还有没找出时间跟陆锦瑟出去玩，付家就传来消息，付家太夫人去世了。

    这一日，付家老夫人跟以前一样，丑时三刻，她就醒了。孀居多年，她仍旧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习惯。

    当年，付家老爷还活着的时候，这个时辰就该起床了。

    她披着衣服坐起来。洗漱之后，接过侍女递给她的茶杯。清晨一杯温水，是付家人的习惯。付家老夫人嫁进来之后，也学会了。

    “老夫人，不好了。”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大清早的，胡吣什么呢！”老夫人的侍女琥珀轻声呵斥道，“什么事情？”

    “太夫人院子里的人过来，说太夫人没了气息。”小丫鬟赶忙说道。

    老夫人手上一松，茶碗就摔到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老夫人，没烫着吧！”

    “是温水，无碍的。”老夫人说道，“赶快帮我换了衣裳，我得过去。”

    “是。”琥珀说完，就让小丫鬟去拿衣裳。

    “选一些素净但是不太招眼的。”琥珀继续吩咐道。

    虽然老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老夫人还是觉得心里砰砰乱跳。她总觉得，这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付家太夫人的院子静悄悄的。老夫人赶过去的时候，院子里黑压压地跪了一片。尤其是太夫人身边的青红，整个人都在发抖。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看好太夫人，谁承想，她竟然就这么去了。

    老夫人绕过下人，直接进了内室。

    “老夫人。”琥珀犹豫了一下开了口，“太夫人刚刚落气，这个时候，不好过去吧？”

    老夫人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她那么多犯忌讳的事情都做了，还怕这个不成。

    室内冷森森的，虽然有阳光照过来，却仍旧让人觉得内心发冷。老夫人躺在床上，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床上锦被散乱，床帐也被太夫人抓下来不少。老夫人望过去，发现太夫人的面目着实有些狰狞。果然如她想象的一般，太夫人应该是自戕而亡。

    老夫人愣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出了正屋。

    “太夫人年事已高，驾鹤西去了。”

    院子里的人齐齐地松了口气，开始低声哀哭起来。

    老夫人让管事的准备孝服，再遣人去趟长乐大长公主府，太夫人到底是辅国将军的嫡母。况且付永宗、付永安都年岁尚小，现在府上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把辅国将军请来，也好拿个主意。

    “老夫人，大爷二爷那边？”管事的问道。

    “不急。”老夫人挥挥手，“等辅国将军并长乐大长公主来了再做商议。”

    “是。”管事的退了下去，只留下老夫人自己。

    付家二爷付景琰远在西南，回是回不来了。只剩下大爷付景璋。老夫人叹了口气，他们回来了，付永宁也会跟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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