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多跟付老夫人学学，她那才是真本事。”

    付永宁想了想，心下了然。老夫人能在这么个婆母下讨生活，肯定不是善茬。

    “我该去陪老祖宗了。”付永宁说道，“她老人家其实最怕寂寞，我得多陪陪她。还要跟她老人家说，到了阴间，不要跟曾祖父吵闹，他们两个，谁都没错。”

    陆锦瑟听了这话，猛地往付永宁脸上看去，说：“付姑娘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不可哀毁过礼。”

    “真是没想到，现在最关心我的居然太子妃。”

    付永宁说完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出去。陆锦瑟看着她的方向，是往后院的。她若是心里藏奸，应该直奔前院才对。裴年昭现在，正在前院跟付家人说话。

    陆锦瑟望着她的背影，心道付家大夫人还真是有些手段，居然给她扳回来了。

    她跟裴年昭在付家待了一会儿就往回走。两个人回到东宫，先被宫人拿柚子叶沾水撒了全身，又换了衣裳。换下来的衣裳被宫人抱出去烧了。

    两个人折腾一圈下来，刚想歇一会儿，又被褔蕊絮叨着去小佛堂上了炷香。

    “你先歇着。”裴年昭说道，“我去两仪殿见父皇。”

    陆锦瑟点点头，起身送他到了东宫门口。

    “晚上等你用饭。”

    “知道。用不了太久。”

    裴年昭亲了她额头一下，这才转身离开。陆锦瑟笑着摸摸额头，回到了书房。

    崔芸下一步该做什么呢？陆锦瑟坐在书案前，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来回划着。她造出势来，皇家却不接招，若是自己，恐怕羞得离汴梁远远的，再也不踏进这里一步。不过，付永宁的话也不能完全信服，谁知道她是真的改邪归正还是故弄玄虚。

    陆锦瑟忽然想起自家娘亲的话，她和裴年昭在一起太过顺遂了。舒心的日子过久了，脑子都钝了。她用手轻轻敲了敲，自己本来也不聪明。

    裴年昭回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陆锦瑟坐在书房发呆，丝毫不知道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见陆锦瑟出身，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想什么呢？”

    陆锦瑟被裴年昭猛然一下，蹭地就跳了起来，顺手一掌就劈到了他的肩头。

    “小年糕你太坏了！”

    陆锦瑟拍拍胸口，又摸摸他的肩膀。

    “打疼了没？”

    裴年昭揉着肩膀摇摇头，说：“你虽然反应快，不过还是力气小。但是，你的功夫还真是不错，这么多年，也没落下。”

    “那是自然。”陆锦瑟骄傲地仰着头，“我的功夫，可是我祖父跟爹爹教的。”

    裴年昭点点头，就她的这个反应速度，幸亏自己知道她练过，没有贸然靠前。要不然，这一掌绝对劈到后脖颈。

    “想什么？”裴年昭说完坐到椅子上，把陆锦瑟拉进怀里，“这么出神。”

    “今日去付家，除了付姑娘，居然没有一个人面上有悲戚之色。”她轻声说道，“付家太夫人虽然心术不正，也曾经想算计我，可是她这一辈子，不还是被付家老太爷给坑了。若是没有付家老太爷那些糟心事，她也应该是个和善的老人吧。”

    “这是怎么了？”裴年昭捏着她的脸问道，“不过就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怎么倒难过起来了？”

    “也不是难过。”陆锦瑟说道，“就是觉得这世间对男人太宽容了些。付家老太爷跟温姨娘，就是人间眷侣。太夫人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妻，最后去成了一个恶人。她害人是不对，可是付家老爷若是不纳温姨娘，岂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裴年昭抱紧了她，说：“你放心，我不会是那种人。前些日子，我不是打发走了几个心大的宫女吗。”

    陆锦瑟其实脾气刁蛮，但是面上和和气气，等闲不动怒，若是动怒，谁来都哄不好。宫女们跟她接触时间短，又加上年轻不会看人，时间久了，便有几个大着胆子往裴年昭身前凑。

    陆锦瑟冷眼瞧着，心道捉贼捉赃，她总要等她们有所行动才好打发人。而且，她心里也存着考验裴年昭的心思，虽然她明白这世间的男人，大部分都经不住考验，她却总忍不住想试一试。

    结果，还没等她出手，裴年昭倒是借口这几个人倦怠，全打发走了。

    “我明白。”陆锦瑟靠在裴年昭胸前轻声说道。

    “那不就好了。”裴年昭亲亲她，“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你一个，我保证。”

    “那若是有个比我还漂亮还可爱的姑娘出现了呢？”陆锦瑟仰着头问道。

    “那又如何？那又不是你。再漂亮我也不会看一眼的。”

    裴年昭这话说得陆锦瑟心里熨帖，一时生出促狭之心。

    “那小年糕的意思是，我不是最漂亮最可爱的了？”

    “淘气！”

    裴年昭知道陆锦瑟心情已经好了，抱起她就去了内室。

    “你干什么？”陆锦瑟声音有些慌乱，“快用饭了。”

    “不急，先吃了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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