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呢？到了这一步他能怎么办？

    他想振作起来，为了孩子而振作，可每每一看到自己的倒影就会崩溃。

    他知道人终将会老会死，但却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去认命。

    他还这么年轻

    他的孩子还这么小！

    可若重新再给他选择一次，他依旧会选择救夜不归。

    他不悔却也不甘。

    所有的情绪最终都汇成了一句:“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我给他下药的报应。”

    药婆摇了摇头，他和夜不归的事，多多少少有从他口中了解到点。

    “孩子，我儿自缢那是因为他爱上的人是个畜生，把他是双子的事说了出去，害他差点被别的男人羞辱，才忍受不了带着我孙饮毒。”

    “这事也怪我们，那孩子从小被我们护在这里长大，没见过外面的天地，自然容易上当。”

    “你不同，你的夫君很爱你，你还有回转的余地，带着小念去寻他吧，不试试怎么知道最后结果？”

    一幅耄耋老翁的模样出现在夜不归面前？

    莫思于光想着就打了个哆嗦，但看到不远处乖乖习字的孩子，心中又有些动摇。

    “让我再考虑考虑罢。”

    *

    “四年了……”夜不归转着夜光杯，看杯中美酒沉沉浮浮模糊了神色。

    “是啊，四年了。”柳如玉是个不懂酒的家伙，在旁大口大口喝着。

    这可是上好的醉千年，他这种喝法在轩辕景眼中就是一种浪费，一把伸手给他抢过，“不会喝就别喝。”

    柳如玉撇了他一眼，难得没和他闹，扯着夜不归袖子，“一转眼我都来京城四年了，你怎么还没找到凡凡啊。”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鼻头泛酸。

    以前莫思于总说他会藏人，不管救了什么人给他，他总能将人藏得好好的，如今看到，真正会藏的却是他自己。

    四年，他们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就是找不到他踪迹，连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要不是我们相识了十几年，我都怀疑这世上没有莫凡这个人出现。”

    消失得太干净了，干净到他们无从下手。

    杯中酒终于下肚，夜不归似乎有些醉了，用手撑着头，“总会找到的，也许他现在正在某一处跟我们一样赏着月。”

    可惜这月不是圆满的月，它只是个月牙儿。

    轩辕景见气氛低沉下来，又给他添上一壶酒，“灼兄，你难得来一次京城，不聊这些了，来，喝酒！”

    夜不归也不推脱，一杯接一杯下肚。

    醉千年的后劲很大，他还记得当日在追杀的途中，他和玄问天在外饮这酒，玄墨和小思在屋内饮酒。

    那一夜，屋内的两人都醉倒了。

    他的小思脸蛋红扑扑的，蜷缩着护着肚子小小一团，像护着什么珍宝一样。

    原来那里面，真藏了个宝贝。

    “我想他了。”天南地北的聊到最后，夜不归又聊回了原点。

    原来醉千年是真的可以让人醉的，那么他可不可以自私的请求再醉得久一点？

    醉得……一觉醒来便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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