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的水正散发着热气。

    秦绍对上郁尧的目光，也不闪躲，只是笑着说：“喝点水。”

    郁尧的眸子颤了颤，垂下眼睑，嗓子干哑地说：“谢谢。”

    “等到葬礼之后，这边的事情也能告一段落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秦绍问他。

    郁尧沉默着，答不上话。

    秦绍不得不将话题引回去，道：“池景远的事情，能和我说说吗？”

    郁尧抬起眸子。

    在看到了秦绍眼底的温柔后，他终于缓缓张开嘴，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秦绍。

    “你好好的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给池景衡？郁尧，你……”秦绍的脸色复杂到了极致，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心疼不已。

    倒是郁尧无所谓地笑笑，说：“当时是我拉着他一起出去的，出了车祸……我总得对他负责……”

    “可他却以为是叶泽。”秦绍的眼底闪过冷冽的光。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动怒的前兆。

    郁尧有些难堪地点点头，半晌后才说：“……我给他换了眼角膜，小远又给我换了眼角膜，想想还真是讽刺。”

    或许这就是命吧。

    如果没有小远的话，他还能自认为自己不欠池景衡什么，可现在却发展成了这样剪不清理还乱的局面。

    秦绍忍不住朝着郁尧的脸伸出手。

    在触碰到郁尧眼睑之前又缓缓收回，转而换成了一句话：“很疼吧？”

    明明该是疑问的语气，可却被秦绍说出了一种肯定的意味。

    郁尧抬起眸子。

    或许是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又或许是眼前的男人太过温柔了。

    郁尧忍不住地眼眶发红。

    但是他却勾起唇角，用笑容代替了无用的眼泪，道：“……不疼了。”

    换眼角膜的时候是惴惴不安的小欣喜，被叶泽取而代之的时候是满腔的愤怒，被池景衡不断践踏的时候是无穷无尽的委屈。

    但是这都没关系了。

    都过去了。

    他再也不会因为池景衡而痛苦了。

    哪怕将植入骨血的对池景衡的喜欢拔去，需要抽去骨头榨干血肉，他也要摆脱这份令人痛苦的喜欢。

    “以后不会再疼了。”秦绍说着，轻轻地揉了揉郁尧的头发。

    彼时的郁尧还不知道这句话隐含着多少深沉的情愫。

    他只是对着秦绍笑了笑，道：“这件事情，替我保密。”

    **Y_Q_Z_W_5_C_O_M**

    秦绍也不问原因，点头应下。

    两人吃完晚餐，秦绍出门处理了一下事情。

    郁尧就在郁敬华的灵前守夜。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