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一定会好起来,这个世界这么好,看不到东西是最遗憾的事情。”
——“喂,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呀?陪我说说话呗。”
——“我发现你长得很好看,但是跟我相比差了一点点。”
——“我猜你长得像这些花一样,比我以前班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同学还好看,她跳舞特别好看,老师都说她像是花在跳舞,所以外号叫小花。”
——“你不准笑我,我当时还喜欢她来着……”
——“你这人好没意思,我也好没意思,我们都是没意思的人 ”
——“反正咱俩也认识好几天了,你不回应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单方面宣布我们两个是朋友。”
——“嗯。”
——“嘿,朋友,我要走了,以后见不到,但是我会想你。”
……
这些话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很混乱。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来十几年前在医院遇见的那个男孩子,最后也是这样的一切和跟说了一声谢谢,连同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因为他失明了,眼睛蒙上了厚厚的纱布,但是应该是极其好看的。
嘴角也有同样的一颗痣……
突然间,云和感觉自己像是窒息了一样,他记得蔚南渡好像无意间给他提过小时候他眼睛受过伤,当时对方看他的眼神非常复杂。
那个时候的云和看不懂,但是现在,他好像看出了一些东西。
如果说蔚南渡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不定。
今晚回去过后,他想要当面问他,或许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
还有那把钥匙?
是在提醒他当初给他的那一把钥匙吗?
那钥匙是干什么的?
而且是连对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的眼神的确带有惊讶,但是并不是认出他来的那种惊讶,更加偏向于同为电竞圈遇到电竞选手的惊讶。
但是后来,事情的预期完全不一样,对方对他过于上心,当初他问过为什么愿意帮他,对方的回答是他像他以前的一个朋友。
那纠结的眼神他没忘,带有伤感的眼神同样也没忘,或者说在很早他就认出了他。
好乱……
云和心中乱极,完全没有消化这一连串的设想。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重新脚踩油门,往医院方向开去,没有回任何人的信息,包括蔚南渡。
现在一切都不要想,等他回去,他会把这些都弄清楚。
此刻,医院的每一处几乎都亮着光,忧伤与压抑占据了这个充满死亡的地方。
当然,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终归是少数。
云和进房的时候,护士已经在准备。
由于手术是从鼻腔进入,所以不用剃头,但也得清洗,打镇定剂,还不能吃任何东西。
祁溪云一直在旁边,眉头紧皱,眼里流露出担心。
见到他来,非常有默契地给他留了个位置。
祁溪月看到个模糊的身影,面露笑容,期待地问道:“云和哥,是你吗?”
云和在旁边同她说话:“是我。”
“我现在好紧张,还怕。”
“没事,我们在外面等你,不要怕。”
“可是我……还是怕。”祁溪月情绪并不稳定,手都能看到在微微颤抖。
也对,第一次做手术,她不过才十七岁,而且和绝大多数人不同,她的十七岁更纯粹,没有别人那么缤纷。
云和一直在安抚她的情绪,祁溪云也默默陪在旁边。
在要进手术室前,祁溪月拉着祁溪云的手:“哥,医生会拿针刺我脚背,我怕疼。”
祁溪云面色苍白,他不忍:“小月,很快。”
“忍一忍,手术成功以后便不会再疼了。”
“可是哥,我心中好慌……”
手术是全麻,五个小时,手术难度很大,成功几率只有一半,如果不做,那就没有希望了。
祁溪云无论如何都要赌一把,这些年努力挣钱就是为了治好她,即使自己过得差一点也没关系……
“哥,等我……再见。”祁溪月湿了眼,苍白消瘦的脸让她惹人怜爱。
祁溪云眼角微红,紧紧握住她的手,直到最后不得已才放开。
那扇门关闭,隔绝了两边的人,形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云和心情也被提了起来,一时间极其不好受。
他和祁溪云一起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相对无言。
到了手术室,祁溪月最后还是没忍住,泪水不断涌出,声音哽咽:“医生,我能活下来吗?”
“可以,好好睡一觉,醒来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我不想睡……”
“睡吧,你哥哥会在外面等你。”医生的声音很温柔,安抚她的情绪,然后对整个手术室的人命令道:“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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