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

    他顾不得此时此刻被人压在身下，抓住风亦棠的领口急问道：“你杀了我师兄弟，我怎么可能与你这大魔头成亲？”

    却在瞥见他领口处那抹熟悉的绣字时全身僵硬。

    那分明是自己一针一线刺上去的，喜袍...是自己做的？

    风亦棠见他呆愣腾出一只手扯开他头上绑着的红色发带，红色被衾上散开丝丝银白，皎皎如月，清淡如水。

    像极了揉碎一池的漫天萤火，毫不吝啬的照亮一片荒原，水纹也似沾了一片青叶，被风拨动时荡起圈圈斑驳的月影。

    “你胡说什么？我们早已结契，阿月你忘记了吗？”也不等人回应，他将云月的头轻轻扣住，滚烫的气息洒在清冷苍霁的人脖颈上，似是要惩罚他一般，风亦棠用力磨牙咬了下去，血腥味儿随之漫开。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弄的他又热又痒，被呼吸拂过的皮肤都似要融化，云月挣脱不开，脸和脖颈氤氲成酡红一片，头攸的一偏，迅速运起法力拍了风亦棠肩膀一掌。

    错不及防被这么一拍，风亦棠顿时往后趔趄了一下，头刚刚好磕在床沿上方，胸口处顿如刀绞，呼吸声起伏不定，喉咙里烈火焚烧一样掠过剧痛。

    他眉心微皱，嗓子里压制了许久的腥甜终于似沸水一般疯狂的往外翻腾，头一歪大口血喷洒在了地上。

    那一抹猩红似是烫醒了榻上披着满头银发的人，他慌慌张张起身，赤脚踩在了满地花瓣之上，伸手去扶弯着腰的人，“阿棠...阿棠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怎么样了？”

    他突然想起无数个冬日里，二人相依偎在虔元墟的那处庭院里，冬去春来，积雪化了春芽茁起。

    这是一场梦吗？究竟眼前人是真的，还是他刻在记忆中的才是真的？

    蓦地眼前一黑。

    风亦棠回过头来，抬起衣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瞥见云月赤脚站在地上时不悦的蹙紧了眉头，“阿月～我没事。”

    他说罢将人抱回了床上，地上这么凉，着凉了可怎么办？况且云月如今身子不好...这个傻子，小产那么大事竟都不与自己说，要不是连玉说出口，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将人放回去之后风亦棠才略带委屈的望着他道:“阿月，你要打死我吗？难不成成亲第一日，你就要做鳏夫？”手也不自觉握紧了云月的指尖，拉进自己的心脏位置。

    一时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云月不自在的想往回抽手，风亦棠却死死不松，顺着他的力道吸了口气，猛的飞扑过去将云月压在了软绵绵的大红喜被上。

    云月被撞的鼻子都酸了，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仿佛下一刻就要涌出。

    他微微起身，视线越过风亦棠看向不远处的桌子，龙凤呈祥的喜烛欢快的燃烧，室内挂满了红绸纱，窗户上，门上，还有床的一侧，贴的都是大红的喜字。

    鼻尖儿上温热跳动的气息，被压的呼吸不过来的胸口，还有手上温暖的触感都无比真实，一切又好似不是梦。

    “阿月，洞房花烛夜还如此不专心？嗯？”

    风亦棠指腹摩挲在他下颚处，挑了一下便毫不顾虑的吻了下去，柔软的舌如游鱼一样钻了进去，勾着他的舌头肆意吸吮，这种感觉实在是又熟悉又陌生，云月被吮的舌根发麻浑身无力。

    他想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又突然想起自己打出去的那一掌，瞬间就不敢乱动了，微微仰着头半是拒绝半是承受着风亦棠狂乱的亲吮。

    口中尽是腥甜的味道，让云月的心脏既酸痛又沉闷。

    短暂的一吻结束后，风亦棠挑着眉附身细细描摹他的轮廓，“阿月莫再吓唬我了，我...我真的快要慌死了。”

    一双唇被吮的红肿，仿佛夜里盛开的娇嫩昙花，被阴寒冷雾无情摧毁，却更增几分颜色，

    云月一双眼几乎快要撑不起来，脑中昏昏沉沉，他只想起了脑海中那抹明媚桀骜的少年郎，忽的画面一转，又看到手持长鞭的嗜血少年朝他刺来。

    蓦地双眼发红，是了，他想起来了，自己，自己是被这人一剑穿心而死。

    太疼了。

    “你，你走开！”他猛然醒悟，想将身上的人推开，爱恨交加的痛感太难受了，“你这个杀人犯！不要碰我！”

    对方只是愣了一下，而后更加狂乱的亲吻厮磨着他的唇瓣，直至磕出了血。

    他在过去与现在之间来回穿梭踌躇不决，将心中短暂的欣喜压在尊崇背负的道义之下，

    那张眉目生动的清俊脸庞，如海市蜃楼般模糊不清，却又和眼前人无限重叠，不知怎么就徘徊在嗓子里随着心脏跳动，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儿辗转难涩，复又吐出口腔，那一声声亲昵的称呼...

    “阿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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