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这么辛苦了。”
“我也觉得我们这样活着，都太辛苦了。”
“嗯。”
“本来我是不打算再来见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你明明有那么多选择、那么多条路可以走，偏偏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然后呢？”
沉忆破涕为笑“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因为那么多条路，走在那条路上的人始终都不是你自己。真正的素心，如果回头再选择一次，依旧会塌上这条路。”
素心看着她，莞尔一笑“知我者，沉忆也。那你可知我现在为何还要把他们赶走？”
沉忆又笑了“因为，有些事是需要执着的、有些事，该放下是就应该放下。事到如今，我也想清楚了。”
“是的，就是这个道理，有时候我就是喜欢自己和自己较劲，有时候却也想自己活得洒脱一点。”
“再等等吧，就快了。”
“我在等。”她点了点头。
她就是在这样一天天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其实不是她过于悲情。
只是她觉得，或许死亡是另外一种心声，等到那个时候她就能获得她想要的彻彻底底的自由了。
“沉忆……”素心又喊她“你和沈复……”
“我也在等。甜味整理”沉忆接过她的话“等他回来。”
“你能想清楚便好。”素心欣慰地瞧着沉忆“同他说清楚，别像他那个样子，到了最后才肯开口。”
“素心，其实我知道，我知道墨明轩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你。”沉忆依旧觉得心有愧疚，毕竟她瞒了她那么久。
“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当初沈复带着我出宫给他送行，那时候我是很不喜欢他的，我也希望他能够同你早些说清楚，可终究是么没能来得及。”
“无妨，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沉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这是她第一次在素心面前流眼泪，其实就是莫名的难受，一点原因都没有“那时候他还把你托付给我，那个时候我还答应了，可是我还是没能兑现承诺。”
“这不怪你，你又拗不过顾成璟。”
“可我还是没有履行承诺。”
素心摇头“不要再提他了，这个时候，我其实并不是很想要见到他。”
“嗯，不提了。”沉忆从袖中掏出手帕，搽了搽眼泪。
只听素心问道“若是沈复回来你替我和他说声谢谢，当年在重华宫的时候他没少帮助我和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回头看看，还欠他一句谢谢。”
“我知道了，你的话我会一一转达的。”
“多谢。”
沉忆摇头“你帮我那么多次，如今便就当做我报答你了。”
“也好。”素心点了点头，两人久久沉默，最终还是沉忆主动说了离开。
素心看着她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禁心生悲凉，坐在床上看着沉忆一步步地远去，心中还有满满的欣慰。
因为她是朝着太阳的方向啊！而她只能止步于此了。
素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喘不过气来了，不住的咳嗽，用袖子掩住嘴却又看到了骇人的血迹。
从前她是极其害怕看这些血迹的，如今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世间仿佛天旋地转了起来，她神志不清时仿佛看到了墨明轩朝自己走来，这一次她没有回头，而是伸手拉住了他。
可是她却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上。
心一阵阵地抽搐疼痛一点点地蔓延到全身。
就那样一点点、一点点地，紧紧地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一片。
她等待已久、期望已久的事情终于实现了，她……终于解脱了啊！
沉忆失魂落魄地回了上阳宫，次日清晨顾成璟派人来喊她。
那时天还未亮她便匆匆忙忙地跑到了殿内，只见顾成璟正襟危坐地坐在龙塌上，冷冷地瞧着她。
沉忆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立马就跪在地上，只听顾成璟冰冷骇人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你可知道，素心昨日已经不在了？”
沉忆立马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成璟“不可能……明明我做人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顾成璟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她“真的？”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昨日奴婢走的时候贤妃娘娘还是好好的。”沉忆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先起来。”
“是。”
“朕并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缘由罢了，不曾想你也不知道。”
“奴婢的确毫不知情。”
“若不是朕今日派太医去长秋宫瞧了瞧，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沉忆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
顾成璟倒显得十分的冷静，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冷静倒让沉忆更加的担心，沉忆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陛下……”
“朕没事，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只不过……”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来得那么快，让他猝不及防。
直到素心出殡，丧钟敲响的时间，阖宫上下才知道素心的死亡。
顾成璟未曾出席她的丧礼，沉忆猜想他大概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还是不敢面对。
那样活生生的一个人，陪着你走过那么多年的浮华岁月，哪怕她恨你、怨你，可是好歹她还在。
可是现在啊，那个人，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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