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冷哼了一声，“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

    “我让你表情隐忍一点，你刚刚演的那是个面瘫？！知道什么叫不动声色吗？你再听听你嘴里说的词？小学生早读都能读得比你更有画面感！现场收音是什么要求明白吗？还是说你想让观众们到时候坐在影院里听你那奇语怪调的所谓男神音？”

    陈子瑜抬眼，想要反驳，又忍了，只铁青着脸地看李立。

    副导演又连忙出来打圆场。

    颜玉书安静地坐在一旁，正思索着陈子瑜怎么像是变了个人，忽然听到一声，“你过来，给他示范一遍。”

    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李立双目一横，“愣着做什么？！”

    颜玉书只得走了过去，犹豫地道：“李导，这……”

    他不知道李立这是真的要他做示范，还是只为了使个激将法刺激陈子瑜的斗志，无论哪一样，都挺难办。他如果说自己演不了，保不齐现在就要和陈子瑜一起被训，要是应承下来，又可能会招陈子瑜记恨。

    没等他想好推脱的说辞，李立已经从地上捡起剧本递过来，在他眼前划拉一下，“就这段，让你演你就演，别给我啰哩吧嗦。”

    颜玉书只好答应，坦然地看向陈子瑜，对他示意一下，便拿着剧本看了起来。

    李立要他说的只有一句台词，那话虽然日常，字里行间显示着这个角色见到上司来访的欣喜，但其实在说这句话的间隙里，他已经想好了要杀掉这个上司的整套计划，其中语气的细微变化并不容易拿捏。

    李立见他已经开始思考，便吩咐几个配角准备帮他搭戏。

    他仔细揣摩了一会儿，坐到指定的地方，接过场务递来的一张道具帕子，闭眼，放松脸上的肌肉和表情。

    “各就位，开始！”李立喊了个口号。

    颜玉书转身，见到眼前的上司，瞳孔细微地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在脸上绽开一个惊喜的笑，“哈哈，林局？稀客呀！”

    他说着迎了过去**Y/Q/Z/W/5/C/O/M**，一边走，一边用帕子开始擦汗，从脖子，到脸上，借着擦汗避开上司打量的目光。

    他拿帕子的手因为紧张到僵硬，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他神色中裂出一丝惊慌，又很快变得镇定，“来来来，请坐请坐！小翠，快把我柜子里藏的酒拿出来，顺便让人打盆清水，我洗个手，陪林局好好喝一杯！”

    他语调轻快，仿佛真的非常高兴，却借着转头吩咐佣人的空档，朝自己刚刚练枪的地方瞥了一眼，给予暗示，然后回过头来，又是满面和气，“噫？林局您坐呀！哎呀，没想到您竟能来，今儿我家里，嘿嘿，蓬、荜、生、辉！”

    平心而论，颜玉书觉得自己这一段演得并不好，但却被李立抓着大夸特夸一通。

    李立夸完之后就把他留在了片场，准备这一整场戏都让他看着，说是必要的时候，再让他示范示范。

    颜玉书这才彻底明白，什么示范不示范都是假话，李立这就是在拿他刺激陈子瑜呢。

    或许是激将法真的起了效用，陈子瑜的状态确实好了起来，每个镜头最多NG两三次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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