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啸川被他问的一楞：“什么怎么了？”

    魏楷沉默了两秒，说：“你看看他在家不在家。”

    顾啸川的心悬了起来，起身往楼上冲，说话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你在外面看到他了？”

    “刚路过一家律师事务所，看到一个人很像他，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魏楷做事一向挺稳，他这么说，十有八九不会搞错。顾啸川挂了电话，站在主卧前敲门：“宝宝，起来没有？”

    没有回应。顾啸川轻轻拧开门锁走了进去。林亭的箱子还在，但人已经不见了。顾啸川只慌了很短的时间，老婆离家出走太多次，流程他已经很熟了。林亭的电话打不通，他转而联系其他人。

    最先接到电话的是小助理，他昨晚连刷三遍综艺，被自家cp甜的神清气爽，病好了一大截，胆量也跟着见长：“您不用说，让我猜猜看，是不是林哥看完综艺特感动，想多陪您几天，让我去给他请假？”

    顾啸川直接挂了电话。他第二个打给的人是念念的看护护士小桃，她说话很温柔，念念在另一个房间里唱歌的声音特别清晰：“林先生昨天夜里来了一趟，回来取东西，天不亮人就走了。”

    “他看起来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只说要出去一趟，让我好好照顾念念。”

    挂了这通电话，顾啸川才觉出问题，以林亭对念念的关心程度，回来一趟，不可能不抽时间来陪她。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到底是去了哪儿？

    特助调了林亭的个人信息，确定他没有用使用身份证件购买机票或车票，从家里到念念小区的监控也全部调了出来，出门的时间是午夜，差不多是魏凯来的时候。

    他没有立刻出小区，还在湖边的秋千上坐了半小时。之后他去了念念家，离开时身上多了个登山包，顾啸川让小桃翻找了一下，果然其他登山用品也不见了。

    下午两点，阴了一整夜的天空飘起雨来。

    顾啸川坐在桌前闷声不语，整个办公室氛围凝重得可怕。

    在他面前摆着林亭今早进入律师事务所，最新更改过的遗嘱复印件，他把一半的财产留给了念念，另一半委托寻找基金会，用于PTSD儿童的康复治疗。

    接待他的律师也找过来了，但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事务所的监控录像被循环播放，林亭收拾的很清爽，脸好看，气质也干净，完全看不出阴郁低落的情绪。临出门前他戴上棒球帽，只露出精致漂亮的下颌线，律师说了句什么，他回头笑了笑，然后朝漫天阴霾中走去。

    顾啸川把那张复印件撕碎了扔在地上，赤着眼睛说：“去找。”

    本市适合野游的小山有十好几座，寻找起来工作量很大，能动用的人手都被调了出去。顾啸川也带了一队人出去找。

    从林亭的表现来看，没有流露出半点念旧情的意思，但顾啸川就跟中了邪一样，闷着头往他第一次救下林亭的野山上跑。

    上山时雨下的更大了，山路难走，有几段几乎是在泥水里打着滚前进。走到半山腰有人惊呼一声，指着一棵斜长进山腰的小树喊：“那里有个背包。”

    他们拿手电一照，正是林亭离开时背的那个，拉链半开，里面的东西滚落一地。顾啸川的特助也跟着去了，一看这场面就知道要糟。老板对别人发号施令，特助就一直盯着老板看，怕他情绪失控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好在顾啸川表现的还算淡定，只是说话时偶尔会流露出一点颤音。

    救援队的人下去走了一趟，确定没有人失足，上来时只带了背包。顾啸川像是松了口气，叫人拿来安全绳，要亲自再去找一遍。

    才发现背包时，他一眼都不往下看，现在自己下去了，却找个没完没了，光这里就耗了两个小时。山崖没有路，他脚尖踩着一点，大半身体都悬在空中，来来回回地走，上来时口袋里装着几颗背包里散落出来的糖果，还有从山石缝隙里捞出来的签字笔。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无人机在雨幕中传来的画面模糊不清，完全失去引导作用。其实这种天气，上山的人只要不傻，都会乖乖回家，林亭也不例外。特助几次想劝，对上顾啸川的眼神又觉得说不出口。

    到了山顶一无所获，所有人都等着他发话。顾啸川擦了一把雨水，说：“继续找。”

    去其他地方找人的队伍陆陆续续来电，都说无功而返。跟着顾啸川的人觉得这里也没戏，但他执意不走，找不到人就要在这里呆到地老天荒似的。

    直到留在小区的人打来电话：“顾总，林先生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在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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