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二天还有拍摄任务, 顾啸川不敢弄太狠，饶是如此, 结束时林亭还是累得起不来床, 连收拾都是被人抱着去弄的，那个怀抱□□心, 他完完全全把自己交了出去。
一通擦洗后回了房, 顾啸川替他把被子盖好，两人面对面躺着, 他越看林亭越觉得可爱, 忍不住抱着亲了会儿, 最后被人不耐烦地赶了一下, 才意犹未尽道：“不闹你了, 睡吧。”
他自己睡不着, 惊喜来得太突然, 还想回味回味。屋里太闷, 他怕呛着林亭，摸出烟盒去了外面。雨已经停了，但风里带着水汽, 抚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秋天就要到了。
遇到林亭那年也是秋天，他见人家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喜欢,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从对方口中听见同样的两个字，他轻轻舒了口气, 笑意忍不住浮起来。
吸了两根烟，渐渐平静下来。他想起正事儿，就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是哪家公司要签肖韵。
往日恩怨暂且不提，就冲他今天频频找林亭麻烦的态度，他也不能让这种不定时炸、弹继续留在圈里。
挂了电话，才要转身进屋，就看见肖韵从不远处晃了出来，他头发上带着水汽，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
顾啸川看见他，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刚才他们都很小心，但动静多少有点，要是被这个事儿精听去，他倒是没什么，就怕给林亭惹麻烦。
肖韵像是猜到他想法似的，故意晃了晃手机：“顾总，能谈谈么？”
他们拐到房子后面的角落里。这里够黑，也够安静，顾啸川不怕肖韵玩阴的，他没这个胆子。
果然，背着人，肖韵语气便放软了：“顾总，从前是我不懂事，我给您赔礼道歉，现在我也就剩个虚名，挡不了谁的路，您能不能放我一马？”
顾啸川道：“签你的是世星？”
肖韵怔了一下，笑笑说：“顾总果然消息灵通，什么都瞒不住。”
助理的消息还没过来，这是顾啸川猜的。世星国际是前两年冒出来的新公司，大老板据说来头不小，公司上下背靠大树好乘凉，渐渐有要跟耀华分庭抗礼的气势。肖韵敢在事情还没定之前就露口风，一来是为自己造势搏版面，这个节目收视率高，知道他要复出的人越多，打压起他来就越容易被掣肘；二来笃定耀华的手伸不到这么远，说是求他放过，但实际上根本没在怕。
顾啸川眼神很冷：“你觉得你签到世星我就拿你没办法？”
“如果我说我想签的是耀华，您信么？”肖韵叹了口气：“以前我年轻气盛，辜负了您和叶哥的栽培，做了太多让你们失望的事，这些我已经认识到了，我也都能改，现在我跟世星还没签约，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我立刻给他们打电话……”
“当年解约时我就说过，我手下不留只会惹是生非的人，”顾啸川打断他的话：“看来你是全忘了。”
肖韵没想到他说话这么不留情面，一时有些讪讪的，但很快调整过来：“记得，但您也跟我说过，您是生意人，生意人重利，您既然能放我一马，让我上这个节目，那算不算代表我还是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顾啸川冷道：“你能上这个节目，是因为林亭不愿我插手他的事，不然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出现在他面前。”
肖韵一怔，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层。他在耀华呆了两三年，对这位顶头大老板的作风也算了解，一向说一不二的人，怎么忽然有这种惧内人设？
肖韵说：“所以顾总不肯签我是因为他？”
顾啸川冷冷道：“你踩到我的底线了。”
肖韵有点后悔，他今天的确冒进了点，可这跟他以前那些手段比起来，充其量就是小打小闹，不知怎么就惹出这么□□烦，思及此，他脸色发白，知道今晚算是谈崩了，但心有不甘，勉强笑道：“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他既然有本事让您这么看重，我当然不是他的对手，打扰了。”
走了两步，果然听见顾啸川在身后道：“等等。”他转身，摆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可惜天太黑，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顾啸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什么意思？”
肖韵心里一喜。来之前他查过林亭，这人入行已经有两三年了，泰半时间籍籍无名，资源忽然逆天是近几个月的事，谁的功劳不言而喻。像这种小艺人想攀上大树绝不是容易的事，他是过来人，了解中间的弯弯绕绕。退一万步说，即便林亭身家干净没有黑点，但只要顾啸川起了疑心，那就够他们闹的。
很好很完美。肖韵状似惊讶：“您不知道？”他咬了咬嘴唇：“也没什么，都是些瞎听来的，我不敢乱说，顾总也别问……”
话音未落，他忽然被提起衣领，重重地摔到墙上，他没料到会挨这么一下子，完全没有防备，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懵了：“顾总……”
顾啸川声音阴狠得吓人：“收起你那点上不得台面龌龊心思，玩挑拨，你还嫩了点。”肖韵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怀疑，只有冷酷，厌憎，他终于慌乱起来。
“本来今晚之前，你可以安稳离开，回国外过你的逍遥日子，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你想复出，可以，但我保证，你以后拿不到任何资源，就算拿到了，也不会顺利做完，不信你就试试。”
顾啸川一甩手，转身就要走人。肖韵知道让他走了事情就没法收拾了，一把拉住他：“顾总，刚才的事我可以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声音大的能把别人引过来，肖韵死咬着不放，他没什么好怕的，顾啸川是这个综艺的大老板，还跟自己有那种不清不楚的传闻，真被发现，只要装装受害者，也是自己上热门他挨骂。顾氏这种大企业很在意公众形象，老板风流花心没什么，但沾上法治咖相关的东西，就没这么好善了了。
顾啸川有点火大：“放手！”
肖韵豁出去了：“我们之间有点误会，还是再谈谈吧。”
墙角有个人影晃过，林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顾啸川一惊，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好说不好听，回头再让小朋友误会什么。狠狠一抬臂将人甩开，大步朝林亭那里走去。
肖韵踉跄了几下，眼看这俩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立刻不死不休地缠上去，再来个人他也不怕，惹急了就连他们是一对姘头的事都给爆了：“等一下！”
再一次看到他们时，肖韵还未出口的话生生惊回肚子里。
在摄像头死角边缘的地方，林亭把顾啸川压在墙上，踮着脚狠狠地吻，虽然是亲昵的动作，但他的气势又狠又彪，透着一股有恃无恐的味道，刚刚学会捕猎技巧的幼崽秀本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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