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这篇所谓原创的论文发表在了高质量的期刊上，连导师都对他夸赞。他呵呵地笑着，沉浸在终于成功的虚假喜悦之中。
他手法隐匿，外表单纯，身边没人发现他的秘密。
最开始的确跟自己说好只做一次的，可是不知是荣耀太过让人着迷，还是他人艳羡的目光太过虚幻，他摒弃了最初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彻底沦为了一个下贱的骗子。
“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学术造假的事情的，可是他们就是知道，他们威胁要告发我，要让我名誉尽毁，让我身败名裂！我，我家里条件不好，好不容易才考到研究所里来的，我家里妈妈生了重病，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他们告发我啊……”
眼泪和血迹混在一起，一滴一滴地往下坠，徐小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丢入了烈火岩浆里，让他几欲咳血出来。
陆羡找上他之后，他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他最终还是那么做了——他开始秘密地监视吴艾的一举一动，将吴艾所有的异样报告给了陆羡。
在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到疑似从豹子便成人类的玄尾后，吴艾出事了。
那个总会将他护在身后，保护他，教导他，和他笑和他闹的师哥，从神坛坠落，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吴艾，我知道我这样说很无耻，可是我想求你原谅我，求你了……”
如果得不到原谅，他就只能去死了。
也许是上天知晓了他的背叛，他重病的妈妈终于撒手西去，在听闻这个噩耗的那刻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是他应得的惩罚啊！
房间里很静。
静得就算只有徐小白低低的悲泣，也显得聒噪。
吴艾静静地看着徐小白，看着这个他曾经以为他最好的朋友——多可笑啊，他这一生没什么朋友，就算自作主张地将徐小白当成了他的朋友，他却从来没有让徐小白知道过。
他曾以为，他是不配拥有朋友的。
现在事实证明，他的自以为，从来，都是对的呢……
“小白，起来吧。”他轻轻地开口，“我不怪你的。”
“吴艾？！”徐小白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吴艾淡淡地笑了：“我不怪你的……就算你没有监视我，他们也很快会发现我的不对的……你，低估了他们。”
徐小白愣住。
良久，他才疯了一样地狠命一拳捶在地上：“那群混蛋，那群败类！他们到底有没有人性，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fuck，fuck！”
徐小白骂了很久。
直到骂到全身无力，他才颓然地站了起来，灰白的脸上满是淋漓的血迹。
他来到吴艾的身边蹲下，泪眼迷蒙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吴艾。。。。Y。Q。Z。W。5。。。。C***O***M#言，，，情，，，中文，，，网。
“我妈死了……我妈死了。”
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吴艾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的头。
我妈也死了。
他想这样说着，安慰安慰哭泣中的男人。可是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那灼灼燃烧的烈焰仿佛又来了，填满了这狭小的房。
徐小白抹了抹眼泪，低声说道：“昨夜，昨夜我看到那个通缉令之后，我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趁着陆羡睡着，偷看了他的手机和电脑。”
他没有告诉吴艾陆羡为什么会睡在他的房子，他觉得他和陆羡的肉体关系肮脏恶心到了极点。
“我看到……他们本来是想等你自然变异后再抓你做实验的，结果没想到你主动跑去了至臻接受了催化剂的注射，加速了变异。他们，他们明日一早就会将你的弟弟送出国，要以此来威胁你，让你心甘情愿，彻底沦为他们的实验品……”
徐小白低低地说着，脸上满是深深的厌恶。
他无法形容他在看到手机里的内容后，内心到底是什么心情。
若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觉得他自己很脏，脏到和这么禽.兽的男人上了床，还在男人的身下因为欲望而呻.吟，不可抑制地高声浪.叫，发泄了出来！
他甚至，甚至。
还会因为那男人偶尔的柔情，而心生欣喜，雀跃得像是一个好不容易吃到糖的孩子……
这世上啊，没有比他更脏的人了。
他还不如去死了……
不如死了……
他低下头，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吴艾静静地听完，双目空洞，没有说话。
原来，笑笑会被送走，而自己，会被当做彻底的***Y***Q***Z***W***5***C***O***M#言&&&情#中文&&&&网实验品么……
他没什么愤怒，没有悲伤，只是觉得……深深的疲惫。
他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吴笑，想起了松巴，想起了老辛，想起了许多许多。
。。。。Y。Q。Z。W。5。。。。C***O***M#言，，，情，，，中文，，，网 到最后，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像是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被人一挥衣袖给带走了似的，他现在有的，只有茫茫然的空虚，像是一具空壳，在空中随风荡啊荡。
那天晚上，他睁着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直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变异后，他在黑夜里拥有了视力。
拥有了敏锐的听力。
却无法再拥有恬静的睡意。
“我会帮你把笑笑救出来。”
黑暗中，他听见了玄尾开门离开的声音。
然后，再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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