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还没有完全散去。

    “霜儿…”

    女孩怯生生地说着。

    “那我是谁？”

    萧落这样问。

    “华晟…”

    不知道萧落为什么这么说，但霜儿还是乖乖回答。

    “…”

    萧落惊讶地看着女子，“把铜镜拿来。”

    如果他真得成了华晟，那就算拿八百个镜子来照，也没什么用处，但萧落仍是不信。

    霜儿拿着铜镜过来，镜中人与萧落有些八分相似，气质却全然不同。

    而且萧落额角有些碎发，显得整个人都慵懒起来，华晟却是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萧落看着镜中的人，擡起的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脸。

    “我是华晟？”

    他终于知道了夏墨的意思，也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夏墨是天帝，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他没必要骗人。

    回想起夏白的怪异，再看看这样熟悉的容颜，哪怕不信，萧落还是在瞬间放弃。

    他不一定是夏白，但夏白很有可能就是他，他是夏白的一部分，与华晟一起，这是最可靠的猜测。

    任由霜儿将盖头盖在他的头上，身旁有年轻的女子搀扶，一步一步，他走到了夏墨面前。

    又或许说，那个人不是夏墨，而是山鬼的前族长，萧莲。

    原本并没有多么相似的样貌因为突然找到了其中的联系而清晰起来，萧落皱眉看着这一切，越发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萧莲摘下他的盖头，两人默契地同时擡头对视。

    “…”

    萧落惊讶地看着这张酷似许问竹的脸。

    “山鬼与鬼界互交连理，你我都是牺牲品，所以天地就不必拜了吧？”萧莲淡淡的语气直接刺进萧落的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萧落的记忆竟然在一点点恢复。

    萧落记得华晟是鬼界的护院，因为与山鬼结盟嫁到空桑，实则是萧莲看上了他的脸。

    谁知华晟真得到空桑的时候，萧莲却与他连洞房都不曾有过，对他更是相敬如宾。

    最后华晟意外受伤咳血身亡。

    之后萧落出生。

    萧莲对外一直都说华晟是萧落的生母，后来华晟回到鬼界，实则他早已肉体不复。

    “…”

    萧落怔怔地看着他，眉眼间不知为何多了一丝哀意。

    他轻轻抵着额头，莫名晕眩。

    冥冥中，他彷彿现在九天的大殿上，对着薄纱后的人道，“人八千次错失才换来一次相遇，夏墨，我很抱歉你不能喜欢上我。”

    “…”

    “怎么？不乐意？”下巴被用力捏住，萧落擡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看着熟悉的眉眼。

    “我…”

    我其实是喜欢你的。

    不知那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说出来，萧落闭上眼，眼前的视线一点点淡去。

    华晟在空桑一共生活了十年，萧莲真得是把他当做自己计划上的盟友，不同处，不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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