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眼盲耳聋

    “真的没有, 我就是有点……”苏好低了声音，“有点害怕。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脆弱些, 容易乱想不是吗？说起来羞人，我现在就是那样。”

    “既然是乱想的，那就没有这种可能。你会好起来的。”严霁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

    行进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苏好心里怪异，严霁出声，“在上桥。”

    身后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你们在做什么？”人群骚乱起来, 严霁握紧苏好的手, “碰上官兵夜巡了。”

    奇怪，不是避开路子走的吗？怎么还是撞上了？

    人们往前冲涌，苏好听到刀剑碰撞和人倒地的声音。

    有人一个猛冲过来, 苏好手上温热的手掌便离开了。人群挤压来回碰撞, 苏好一路被人流带着, 有人一推，苏好往边上一个踉跄，腿撞到了石栏，翻身就落下了河。

    冰凉的河水吞噬了她。

    苏好被水砸得有些头晕，呛了好几口水。等稍微清醒过来, 她凫水沿着水流垂直方向游过去, 却一直被带远。本就还有些虚弱的她渐渐有些失去了精力，晕在了水中。

    九曲的河流带着苏好消失在转弯处。

    严霁穿过人群赶到桥边时，已然看不到苏好了。他回头对着土豆, “别让官兵回去，路上留标记。”说罢便飞身而下。

    土豆看着后面的乱战，瑟瑟发抖，“要、要杀了他们吗？”

    岑寂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傻土豆，打晕带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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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好感觉有光亮刺着眼，脸上还有毛绒绒的感觉。

    她缓缓睁开眼，面前是一只卷尾巴的松鼠举着两只小手，提溜着大眼睛看着她。看她醒了，松鼠手扒地，飞速离开。

    苏好看着自己和周遭，她的衣服破烂了些，衣领处有明显的咬痕，她猜测是某种动物把她拖上了岸。然后把她带到了这片密林里。

    晨光穿透林子里的薄雾一束束洒下来，有各种小动物因为她的醒来开始奔跑。

    鸟儿从头上扑棱着翅膀飞远。

    本在吃草的小鹿飞步离开。

    树洞里的三只像老鼠一样的生物排成排看着她，似乎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

    一切很祥和，却太过寂静。

    苏好蹲下身来，折断脚边的一小枝枯木干，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什么都听不到。

    苏好忍不住苦笑，晚上看不见，现在连耳朵也瞎了啊。她真的是怪不幸的。还好现在是白天，至少能看得见，行动要方便些。

    走丢了不该乱跑，而且她又受了些伤，没什么力气，苏好就坐在原地静静等待。

    她相信阿霁一定会来找她的……

    苏好看着身侧脚踝高的四瓣天蓝色花瓣簇成的小花，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她坐下来，一边戳着花朵，一边思索近来的事情。

    她戳一下，花枝就颤一下，像被她挠了下痒笑了起来。

    越想着最近的奔波忙碌，她就有些迷茫。

    苏好不后悔做了官，为民请命，为国效力，她是深感荣幸的。

    但是偶尔她也会想，如果严霁和她当初没想着做官，而是入了其他行业，比如说做个大夫或者开个学堂什么的，他们的日子会不会少一些尔虞我诈？

    为官数载，她见过太多人为了利益彼此伤害，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真累。

    苏好静静坐在草上，听不见不远处一声声的“子衿”，呼唤声也渐渐远去，和晨雾一样慢慢消散了。

    现在也听不见阿霁吹笛了……

    苏好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双颊。

    不行！一生病她就多愁善感，这么悲观可不太好。她得想办法给阿霁一些信号，让他好找些。

    苏好看到不远处的夹竹桃，跑着过去折下来准备点燃起烟。

    苏好使劲折着夹竹桃，突然感觉肩上一重，吓了她一跳。苏好转过身看，是风晓冷然着一张脸看着她。

    “你在这儿做什么？”

    苏好看着他张口，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现在听不到。”苏好说了话，却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习惯性的开口，却没有习惯的落入耳中的声音。

    风晓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她表情又渐渐变得有些复杂，他拉着她准备走。

    苏好本不愿意走，但暴露了严霁他们的行踪可就不好了，只能跟着他走了。

    苏好很久没见到风晓了，感觉他变了很多。

    容貌倒是没什么变化。但他以前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少年，坦率而又执着。而现在，他沉默、沉稳，多了些成熟的感觉，眉眼间多了大人们的冷漠。

    苏好有些怀念那个说要吃小葱拌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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