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摆着午餐和大把零食，几乎占据所有位置。

    湿衣服已经晾在外头，干衣服整齐躺在衣柜。

    甚至连化妆台上的物件都替她规整好，一类一类堆在各个抽屉。

    林锦砚闷在豪华书房里画漫画，晚间六点整，她裹着平常穿的那件大衣，直往江宅去。

    外国佬对圣诞节的定义与国内的春节不相上下。

    林锦砚再也想不到，她在江宅第一个遇见的人竟然是罗清音，她戴着鹿角贝雷帽，颊边一抹亮片，两条瘦瘦的腿上套着毛茸茸的圣诞袜，拉着林锦砚一路奔跑到后院，吭哧吭哧喘气。

    古朴的江宅后院被一簇一簇的圣诞树包围，树上挂着五光十色的灯饰，天色渐暗，好不壮观。

    “看！我的薄荷草长出来了！”罗清音套卡通手套的小胖手指住生在雪中的绿植。

    小小一抹绿傲立在残枝枯叶中，明明八月盛夏都没能成活的野草，严严寒冬竟然抽芽了，怪哉。

    桥边走来一道影，就算严严寒冬照旧一丝不苟的穿着西装，黑色大衣衬的他越发身高腿长，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雪里，江垣缓缓向罗清音来。

    他顺手将身上的大衣披在罗清音肩上，嘱咐她尽快进屋。

    林锦砚一眼就瞧见他领带边的胸针，精致小巧的红草莓，与江垣头上发胶一同反射光芒。

    她明白这株神奇的薄荷草为什么能逆生长了。

    “锦砚，你什么时候带我去Future玩？”罗清音将林锦砚手包进两手之间，替她取暖。

    林锦砚抽出来摸罗清音头，余光玩笑着挑衅江垣，“Future从日本引进了新项目，下次带你见识。”

    “——喂喂喂。”

    江垣上前一步将林锦砚与罗清音分开，面色不善。

    林锦砚嗤笑，蹲下从各色冬季绿植中端起一坛多肉，又瘦又枯的。

    这时，娉娉婷婷的殷姨从里屋出来，操着一口温柔的吴侬软语催他们进来吃晚饭。

    林锦砚就抱着那盆弱小可怜的多肉随她们往屋里走，半途，她忽然站定：“小音。”

    从包里掏出一本16开的漫画塞给她，用林茂中的语气一字一顿重复：“愿你永远清醒勇敢。”

    江垣走在前头，驻足回头。

    罗清音怔了片刻，从前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感染力极强的，国民天使的招牌笑容重新鲜活了。

    从后院进里屋对九拐十八弯的江宅来说是件大工程，由江垣领头，罗清音一路喋喋不休的与林锦砚聊天。

    “锦砚你不知道吧，江宅后院里每株花草都是有主人的，就比如那棵薄荷草，我种了好久啊……”

    “哇，那这棵多肉真有够倒霉，别的长青草都生机勃勃，就它又小又枯。”林锦砚嘲笑：“也不知那个缺心眼儿养的——”

    后头的话全卡在喉咙，她抱着那盆多肉，傻在当场。

    脱了马术服才知道，江彻逆天的黄金比身材是遗传的谁，穿衣风格甚至香水牌子都与前头的江垣不谋而合，三庭五眼极其靠近国际审美，尤其眼下那颗泪痣，简直神来之笔。

    这样谪仙般的人二度出现，林锦砚傻了。

    “江叔叔！”罗清音更兴奋了。

    *

    那颗多肉的主人正是江承屹。

    林锦砚被按头坐到长桌前，对面是异常从容的江承屹。

    彼时，下楼的脚步声近了，雪白衬衫自二楼拐角缓缓出现，江彻白皙皮肤在窗外阳光衬托下越发唯美细腻。

    众人动筷，活络的江贤与罗清音一唱一和，气氛融洽。

    从前最伶俐的林锦砚今天哑了，窝在座位上不敢动，一双漂亮的眼睛只顾盯江承屹。

    殷姨心细如发，她开始伤春怀秋：“谁承想，小音和威廉走到了一起，唉，这下可为难我们江贤和锦砚了。”

    林锦砚现在脑子一片空白，自发性屏蔽外界声音。

    “锦砚啊，没事儿，不着急，江家这么多孩子，不行还有姑奶奶家，还有我这边，多的是好孩子，你想挑谁殷姨给你张罗。”

    林锦砚雷打不动盯江承屹。

    这下大家真误会了。

    好死不死，这时江承屹发话：“去书房等我。”

    *

    江宅的书房已经不是书房了，林锦砚觉得应该叫豪华图书馆。

    绕过排列有序的书柜，依次见到江家各个成员书桌，样式复古精致，雕花纹各有不同，每张皆价值不菲。

    她现在知道江彻公寓里那个书房的由来了。

    江承屹上来时林锦砚正停留在属于江彻那张。

    桌上空空荡荡，所有东西都锁在柜子里，非常注重隐私。

    她记的江彻公寓里的书桌没江宅这张夸张，就算书籍的边角压的很整齐，也不会将东西都锁的一样不剩。

    “问吧，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其余的不要再掺和。”江承屹很轻易找到她的所在地。

    林锦砚收回视线。

    “为什么许岚是G.B的人？”她连问：“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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