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这艘豪华游轮里四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安装着自然火源, 一旦启动,大火将吞噬整艘轮船。船头安保部被蒙头提枪的恐怖分子挟持,本已掉头的游轮再次向海中心行驶。
连同失踪的准新娘,一众宾客被关押在偌大的娱乐区,酒水蛋糕洒了一地。
林锦砚毫无畏惧的盯着那个领头的高大白人,即使蒙面也能一眼认出。
那个雨夜妄图一枪杀死自己的人。
腕上绑着特制绳索再熟悉不过,之前海边拍《今夜情浓》就是因为缠上这东西才导致她溺水,貌似是新型号了。
大致扫一眼四周,人人惊惶,偏偏不见周衡。
关键时刻人去哪了?
不行, 决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找机会重开安保室的监控系统, 只有这样才能调出自然火源的具体安装地址。
“别做无谓的挣扎, 林锦砚。”话是说给不安生的林锦砚听的,手里的抢却指着苏沫的脑袋, 威胁:“交出精灵之翼。”
精灵之翼在林锦砚身上。
苏沫只字不发,倔强的昂着脸。
这个高大强壮的白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非常精巧的控制器,拇指覆在按钮上, 冷笑:“那就让你门见识一下——”
在一众尖叫声中, 偌大的娱乐区大雾顿起, 浓的伸手不见五指。
届时,众人双目皆无法睁开,喷嚏咳嗽不停。
林锦砚捂着胸口痛苦不堪,自患上心肌炎她就再不能疯狂的喘气咳嗽, 现下气管如火烧般,她咳的岔气,眼前天不是天,人成了虚幻。
“各位,早上好。”
“首先,请允许我报上名讳。在下,Benjasen。”
“感谢林小姐盛情邀请,那么现在,我将带走精灵之翼。”
男人的声音通过安保室的广播传遍整艘游轮。
“Three。”
“Two。”
“One。”
林锦砚只觉身子一轻,耳边风向逆行,眨眼间便如穿梭时空般来到船头安保室。
与此同时,娱乐区的催泪瓦斯瞬间消失,浓雾散尽,空剩绳索孤零零躺在地上,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安保室的林锦砚呆愣,她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一个响指,包里的手机屏亮了,游轮上十六个摄像头重新开启,监控画面就在眼前。
“来自中国的美丽小姐,精灵之翼在下已收下,再会。”Benjasen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包里的精灵之翼不见踪影,林锦砚四处逡巡无果。
算了,没时间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调出监控,传送至手机。
所谓自燃火源是与控制它的遥控一样精巧,大概指甲盖那么大的东西。
林锦砚没见过,她费力的穿过勾栏撕下固定在隐秘罅隙里的自燃火源,细数手里已经拆除掉的,一共七个。
还有一个在船头桅杆上。
海上风浪很大,船头尤其危险,林锦砚仰头看耸立的桅杆,海风将她一头长发吹的纷纷扬扬。
束手无策。
这个高度,不排除这些人是坐直升机空降作案。
漫不经心的击掌声自娱乐区传来,随后是男人嘲讽的笑,他举起手里的枪,瞄准林锦砚:“殷如烟说的对,我应该早点干掉你。”
食指扣动抢板,林锦砚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是殷姨求她好好跟江彻过日子的画面。
那个穿着素雅旗袍的江南女子,软眉细眼,温柔的像桥下潺潺溪流。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子弹蹦出枪膛的同一秒,男人訇然倒地,子弹打偏刺进碧蓝海面,惊起浅浅一圈波澜。
一脚将人踹翻,颈脖扭曲成怪异恐怖的弧度,歹毒利落,攻击的姿势与那晚唐伦的一模一样,只是江彻手掌摊开,两臂放松灵活置于胸前侧,而唐伦则习惯性两手成拳,力道凶猛。
林锦砚视线后移,失踪良久的周衡出现了,他貌似刚打完,踩着恐怖分子握枪的手喘气。
这一秒,江彻凌乱的发和眼下那颗泪痣钻进脑海,勾起无数回忆,她想哭。
为了方便拆出自然火源她早早扔掉细高跟,辗转在陌生船只,才恢复没多久的脚底新伤旧伤纵横捭阖,痛的站不稳。
没有他的时候她被迫坚强的像块钢铁。
海风撩起宽松的雪白衬衫,江彻蓝灰的瞳子定在林锦砚脸上,明明只有三五米,他却没挪一步。
紧紧攥住的拳豁然松开,林锦砚避开他眼睛,后退着扶上桅杆,无惧无畏的向上爬,像从前逃课爬国藤的栏杆,只是这次跌下来就没人接了,她将瞬间丧命于这片广阔大海。
俄而震耳枪鸣,头顶的自燃火源轰一声炸开,桅杆自二分之一处断裂,一声巨响坍塌,大火顷刻间向整艘游轮蔓延。
林锦砚甚至来不及思考,幸好她脚上有伤效率低,堪堪爬了两步便以失败告终,否则她会随着那桅杆一同死在刚刚爆开的滔天火势中。
第二声枪鸣跌踵而至,流弹划过林锦砚太阳穴打在周衡胸口。
苏沫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
林锦砚捂着脸上伤口,望着头顶直升机里的殷如烟瑟瑟发抖。
上好的苏绣旗袍,上绣并蒂牡丹,空气里仿佛还撷着她身上楚楚动人的檀木香。
利落从直升机上跳下,殷如烟叼抢弯腰,徒手撕掉碍事的长旗袍,一连串娇艳花朵尽毁,她脚底生风,几个招式将江彻撂倒,那双精致的高跟鞋狠狠碾在江彻侧脸,甲板上溅落点点刺目殷红。
“好好哄季颖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跟许岚的女儿扯上关系?”她来回碾压,脚下的肌肤血肉模糊,她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我们Sean太长情了,真是没遗传到你Dad一点儿心狠呢。”
“赵正刚当初能在游乐园绑架我是得到了你的帮助,许琦也是你的人。”林锦砚重新站起来,直面殷如烟。
殷如烟接过手下递来的烟,抱臂吸了一口:“许琦那孩子挺护你,可惜你不知好歹,非要跟江彻纠缠不清。六年前既然放弃就乖乖待在家,为什么要追?昨天大师的话还不够清楚?为什么不上那班高铁?今天你死都是你该,知道吗?”
言罢她向林锦砚扔下一团废纸:“你在找这封信吧?我成全你。”
林锦砚拾起,正是赵正刚的遗书。
信里只告诉她幕后黑手是殷如烟,并告诫她不要再追查许岚的去向,否则会惹到永远无法战胜的恶魔。
短短二十分钟,熊熊大火烧毁近二分之一的游轮,船上人人自危,却没人敢发出一声呼救。
“所以六年前江垣中那一枪,罗清音无故失踪,还有后来被迫打掉孩子,全是你做的吧?”林锦砚一步步朝她走来,懦弱的流泪:“你明知道我和江彻是误会,却眼睁睁看他患重度抑郁,割腕嗑药做电疗,你要毁掉这两个人为你儿子江贤铺路,对吗?”
“对一半。”殷如烟丢了烟头,举枪瞄准林锦砚:“剩下的你不用知道了。”
下一刻,殷如烟骤然转身将重新爬起的江彻踢翻,三两下踹到船边,他整个身子悬空,仅靠一只右手支撑。
林锦砚从未见过身手如此残忍阴狠的女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江彻所有的把戏在她面前都稚嫩至极。
心跳到了嗓子眼。
“唐婧,你给我好好看着。”殷如烟喃喃,继而狠狠碾断江彻手骨。
江彻像折翼蝶,从高高的游艇上坠落,雪白衬衫瞬间没入波涛汹涌的大海,再不见踪影。
林锦砚被殷如烟的手下钳制,毫无反手之力,这一幕盘旋在她脑海,不断与那晚的梦境重合,她忍住泪水想嘶喊,却发现自己不能呼吸。
江彻,我不折磨你了,你别消失。
她这样想着,蜷缩颤抖,眼里的晶莹顺着崩溃的哭叫倾泻而出 ,抽噎阐述:“你叠竹叶螳螂,换我的糖人……”
殷如烟冷漠的看溃不成军的林锦砚挣扎,觉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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