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们俩搭伙的时候怎么说的吗,你说你总会不定期地往外跑演出,可能一两个礼拜不着家,练起琴来还不爱理人。那时候我说没关系,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那么善解人意。”
“我和赵世棠实质上是一样的。”周笑说话的时候带了点颤音,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声音极轻极柔,“所以钱森,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
周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风衣卷起一阵轻柔的风,把钱森熟悉的香气传递给他。
他曾经拥着那股香气入睡,接触的肌肤和蚕丝被一样柔软,如今他好像连那飘渺的气味也触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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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A大?”
周笑收敛了下自己惊讶的神色,举着伞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钱森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食指在雨伞的金属骨架上无意识地敲击,“A大聘我为客座教授,今天就来参加一个聘任仪式。”
他对于成为什么客座教授荣誉教授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周笑在A大,他就应了。果然还能在食堂附近“偶遇”来吃饭的周笑。
她好像瘦了一点,头顶已经生出新的黑发,和底下深褐色的头发形成一种渐变。他深邃的眼眸企图绕开雨伞直视她的眼睛,问道:“A大食堂在哪,你能带着我去吗?”
大食堂明明就在前方200米,而且他一个被校领导聘为客座教授的大钢琴家,怎么会沦落到一个人到食堂吃饭。
周笑抿着嘴唇,用手指了指钱森身后不远处的建筑物,表情/欲言又止。
钱森象征性地往后看了看,对着周笑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身子往边上微侧,“我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跟着你后面吧。”
就搁这堵她呢。
周笑垂着眼眸“哦”了声,抬脚往前走,不去看身后的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在伞面上砸出一点特别的曲调,像是他曾为她弹过的《kiss the rain》。
钱森盯着周笑脚步踩出的白色泡沫,在雨声里开口说话:“这几天我在反思,反思钢琴和生活之间的失衡,思考我跑那么多演出的意义与你的重要性。这些问题好复杂,我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两天我在和Abraham、陈一沟通,在一点点调整我的工作计划,我还在家里学着做饭。”
“过去28年我好像都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现在我一点点学好不好。”他顿了顿,声音和雨声混在一起。
“笑笑,我做不到和你到此为止。”
周笑行走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下来,然后脚步停了,她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
钱森期待周笑说话,又怕她说话。
时间跟着雨珠一样“滴滴答答”地走,在氤氲着的湿气里,周笑轻声开口,语气里含着点无奈。
“你学可以,就是别拿半成品去给外婆了。”
“她都不好意思和你说你做的多难吃。”
这几天周笑没和钱森见过面,但她知道的是钱森一直往医院跑,还给外婆送爱心便当。他这人对于自己做的东西一点数没有,外婆的口味都被周笑养叼了哪还吃得下他做的东西。
可念在钱森好歹是钱疏也的儿子,这点面子必需要给。
于是一个76岁的老太太养着病,还得对着钱森装出一副“很好吃,小森你真的有心了!”的满足脸。
外婆对着钱森笑眯眯的,转头见到周笑又苦着张脸和她控诉:“笑笑,你去和小森说,让他别给我送吃的了。”
周笑这才知道在她说了“到此为止”之后,钱森并没有真的到此为止。
他不时往医院跑,只是时间恰好和她错开。
钱森闻言愣了愣,舒展开眉眼有些无奈地笑:“我爸常跟我抱怨医院的饭特别难吃,我还以为我做的能稍微好一点。”
“那我听你的,下次只给外婆送水果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相信钱森这次是真的在悔悟调整!
越写越想我们笑真是太好说话太好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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