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简芳冲过去:“我再对不起你也生了你!”
她抬起头手想给床上的人一巴掌,却被许如君一把抱住:“妈,妈!您消消气。”
说着给简雨使眼色:“小雨,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呢?”
“不然我该怎么说?”简雨反问。
一个个的都让他好好说话,他明明说的都是真话,还要怎么说?
“姐推我回去!”许如竹努力转着轮椅,他没有力气自己回,只能求助。
“小竹,你别添乱。”
“我添什么乱?是他不识抬举!”许如竹瞬间暴怒,指着简雨眼里尽是鄙夷:“别以为给了他一个肾就可以骑在我头上了,别说我不想要他这颗肾,就算是想要,他也必须给!这是他欠我们许家的!”
简雨扫了他一眼,很轻的一眼。
突然,吊瓶被一把抄起砸了过去,针头瞬间带出血管。
“彭!”刚好砸在许如竹轮椅上,四分五裂。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
“你是不是又想翻陈年旧账?”简雨对着呆住的人冷笑:“没错是你们许家当年因为我的原因放过了邢青锋,让他免于牢狱之灾,但你真的以为他就会被一场刑事毁了一生吗?”
简雨比了个数字:“三年,就算他去坐牢也顶多三年,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他给姐姐下药,你们只能依附自己的权势让他在牢里呆三年,然后呢?”
没有人回答,简雨讽刺一笑,自顾自说:“然后等他出来,就是地狱式的报复,你们也看到了,邢青锋心狠手辣起来就不是个人!他是个畜生!还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畜生!他成为淮海龙头是迟早的事,你觉得到时他会放过你们许家?”
依旧是没有回答。
这个向来温和的男人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说得人无法反驳。
“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特别看不起我,觉得我一个男人一天到晚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特别恶心?我告诉你,我是同性恋,我不觉得恶心就好,你没资格来嘲笑我,因为你们许家现在是依附我而活!
“如果我跟邢青锋不是这层关系,你许家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还真以为你妈你姐你爸有多厉害了!”
“啪!”简芳终是没控制住,一巴掌甩他脸上:“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这一巴掌很重,简雨被打出口血唾沫。
他不哭反笑,笑得不能自已:“说得好像我很期待出生一样,要不你把我塞回去吧,我绝对选择死在你腹中。”
“你!”简芳被气得手抖,咬着牙道:“原来这才是你真实面目。”
他推过许如竹轮椅,拖着惊呆的女人:“我们走!”
许如君终于回过了神,在出门那一刻她下意识回头,刚好对上简雨死一般寂静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寒颤。
那目光,就像是死了。
人啊,就是这样。
平时待人极尽温柔又随和讲理的人,一旦将脾气摆了出来,旁人都会难以接受。
他不能焦躁不能愤怒不能没礼貌。
被宠惯了的对方如果感受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陌生,通常都会问:“ 你怎么能这样,原来从前那都是装的吗?”
不,那不是装,那是因为——你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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