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轩便不出声，他怕郁澄听了自己的答复，对小孩这事生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执念。

    万一哪天扯着他说，“同桌，我给你抓了个小孩儿回来。”那可怎么办？

    自行车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停下，隔着窗玻璃，牙轩看见文老师坐在茶色的沙发上。

    见他们走进来，文舒便拉下百叶窗帘，牙轩拐过吧台的走道，才看见她旁边还坐着文漪。

    郁澄开门见山说，“是文漪让我约你出来的。”

    文舒模样有些憔悴，点了点头，“我能感觉到她在这里。”

    她站起身，向牙轩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我……”

    牙轩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那天的事。

    “你知道你当时被一只恶鬼附身了吗？”

    听他提起这个，文舒一怔。

    牙轩又补充，“以后那些咒不要随便画，你在旧楼画的咒，招了很多鬼。”

    “啊。”她好像终于想起什么“当年画完咒，我还是没见到小漪，本来、本来想轻生……去陪她的。”

    “但是有个声音叫我活下来，给小漪复仇。”

    文舒说，是这个声音这么多年一直死撑着，给她活下去的理由。

    “你弄错了吧，它不是在救你，它只是想蛊惑你……”

    “不。”文舒打断牙轩的话“我这么说是因为那个声音，我很久以前听过的。”

    “其实我小时候，和小漪一样看得见鬼怪。”

    她说有一个少年模样的妖怪经常陪着自己玩儿，当时年纪尚小的文舒甚至答应过，长大后要嫁给他。

    “但后来有一天，我突然看不见鬼怪了。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我身边，只是一直到我结婚，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文舒的情况比看不见鬼怪的正常人要特殊，她父亲留下咒以后，鬼怪连她的梦也无法进入。

    那个少年妖怪恐怕正是一直在她身边守着，才渐渐变成了恶鬼。

    而文舒画下召鬼咒时，也是它唯一一次附身的机会。

    “他现在还在吗？”文舒问。

    郁澄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你不是一直想见文漪？我可以帮你。”

    他找文舒借过来一支黑色水笔，在她手腕留下巫咒。

    “只有一个小时，你们抓紧。”

    说完，郁澄便把笔还回去，牵着牙轩起身离开。

    “这就走了？”

    牙轩有点不在状态。

    郁澄停下来，看看他，又看看吧台冷藏柜里的蛋糕，“要不我们吃个蛋糕再走？”

    两人各点一块蛋糕，一杯咖啡，捡了个角落坐下来。

    文舒的话让牙轩想起，郁澄在病床边守了好几天，自己都看不见，也不知道他在身边。

    正出神，郁澄挖了一小勺蛋糕递过来，“啊——”

    牙轩往后躲了躲，“？”

    “喂你吃啊。”郁澄挑眉。

    牙轩便一口吃掉，又发现郁澄的小眼神瞟着自己。

    “你在期待什么？”

    “喂我。”郁澄十分厚脸皮地说。

    牙轩失笑，但还是挖起一勺蛋糕送过去，“这样可以了吗？”

    郁澄弯着眼睛点点头，又颤巍巍地送过来一勺。

    “你手怎么了？”

    郁澄说，“以后我们老了，我喂你吃蛋糕就是这个样子。”

    牙轩眼里浮上笑意，“你戏怎么这么多？”

    郁澄可不管他怎么说，放下勺子，一本正经地明示，“轮到你了。”

    两人离开咖啡馆时，天已经黑了。

    郁澄骑上自行车，轻车熟路载着牙轩回到他家楼下。

    “实不相瞒，我在你家楼下偷偷溜达很多次了。”郁澄把自行车靠边停好。

    “哦。”牙轩想起落地窗上还有个大洞没补，冷漠地说“这就是你拿砖头砸我窗户的理由？”

    “那些校园偶像剧里，不都有往心上人窗户扔石子的桥段？”郁澄漫不经心解释“不过我捡了块大的。”

    “砖头代表我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白鹇的手榴弹，肉肉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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