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胸地坐在主位,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赴宴的官员们还都带着他们的家眷,整个一座前厅,挨挨挤挤都是人。
孟莳磕完头,孟济亭装模作样地说了一通叮嘱的话,无非是让她三从四德,好好伺候夫君,还得务必记着娘家的养育之恩。
沈氏盯着孟莳的脸色,眼中越来越透出焦急,像是在急切地盼望着什么。
当着人前,孟莳还是给足了他们面子,恭敬地答道:“谨遵父母亲教诲。”
喜娘和闵嬷嬷把孟莳搀扶起来,就要给她蒙上盖头,出门上轿。
沈氏突然站起来,喊道:“等等,先别走!”
满屋子人都惊讶地看她。喜娘笑道:“奴家们明白夫人舍不得姑娘出嫁,可吉时已到,夫人还有什么嘱咐的话,就请尽快说吧!”
厅内虽然人多,这时却都安静地看着沈氏。有些妇人以为沈氏真的舍不得女儿出嫁,联想到自己女儿出嫁的情景,一时间竟颇有些感触,湿了眼角。
沈氏牢牢盯住孟莳的脸,惊疑地问:“你……你还没有……怎么会……”
孟莳沉静地看着她,嘴角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就在沈氏惊疑不定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娇喘吁吁的叫声。
“啊,好热……好热……”
厅内众人自然也听到了,齐齐循着声音望过去。
这一望非同小可,只见沈氏身侧站着的一个年轻女子,已脱下褙子,正解开自己的中衣,露出里面鲜红的肚兜。
“莓儿,你在干什么?”孟济亭怒喝一声。
孟莓满脸通红,额发贴在脸上,汗水汩汩而下,顺着脖颈向下流。她解开中衣,又去解自己的裙子,一边喊一边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正是孟济亭的顶头上司,太常寺少卿林二老爷。
众人都傻了眼。一座大厅鸦雀无声,都盯着孟莓看。
沈氏慌了,扑过去抱住女儿:“莓儿,你脱衣服干什么?快穿上!”
“快把她拉出去!”孟济亭气得七窍生烟,跺着脚喊。
下人们先前都被赶出厅外,一时之间竟没人上前。
孟莓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衣服脱得飞快,沈氏竟拦不住她。这时她已脱下中衣,露出雪白的膀子,沈氏两只手不够用,只能死命拽着她的裙子,不让她出更大的丑。
“娘,我不行了,你别拦着我……让我脱……”孟莓气喘吁吁。
有几个好心的女客看不过眼,上前挡住孟莓。那些读了圣贤书的官场大人看了半天,这时突然想起来应该非礼勿视,纷纷抬起袖子遮住脸。
虽说装出一副君子相,可这些人都看得明白,孟家二姑娘这是犯了淫症啊!
孟莓喊得越来越浮浪,身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沈氏,突然朝林二老爷冲过去。
那几个帮忙的夫人只想帮她遮遮羞,凭着她们的身份,断不能上前与孟莓撕扯。此刻见孟莓疯了似的,都纷纷避开了。
林二老爷抬着袖子遮着脸,没看到孟莳朝他扑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孟莓已经扑到他身上,抱着他在他脸上乱亲乱啃。
林二老爷吓死了,手脚张着,慌乱叫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夫是清白的……”
在他身旁的林二太太却不是省油的灯,上前一把揪住孟莓的头发,将她扯落到地上,一巴掌呼在她脸上。
沈氏追过来,护住孟莓,朝林二太太吼道:“你敢打我女儿!”
林二太太平生最恨勾引自己老公的女子,又是向来知道沈氏母女的,骂道:“窑子里出来的贱货,生的女儿一样是贱货!”
“你……你还敢骂我?”沈氏气急,爬起来去抓林二太太,被林二太太当胸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
孟济亭早已看不下去了,不停跺脚喊道:“无知妇人,快给我滚出去!”
今日他的脸,算是彻底被沈氏母女丢尽了。
孟莳冷眼看了一会儿眼前的闹剧,淡淡对身边人道:“时辰到了,走吧。”
那喜娘看热闹看得忘了正经事,一听孟莳的话,赶紧为她蒙上红盖头。
礼官高喊:“奏乐!”
孟莳轻移莲步,迈出厅门,走上院内铺着的红毡。隔着盖头,眼前人影绰绰,耳边喜乐声声。
她忽然想到,新嫁娘用盖头遮面,是为了不让人看见她的样子,还是为了让她看不清自己今后的人生呢?
她轻叹了口气,低声问身边的喜娘:“那晚鸡蛋面,你交回厨房了吗?”
喜娘恭敬答道:“奴家端出来时,厨房的人退出去了,奴家就给了门口的一个女子,方才才知道,那女子是府上的二姑娘。”
喜娘说完,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忽然明白,孟莳为何宁肯违背老祖宗的规矩,也不吃那碗上轿饭。
想不到一个区区六品官的内宅,竟也如此刀光血影,着实令人心惊。
宾客们随着新嫁娘涌出厅外,争先恐后到大门口看安西王迎亲。转眼间,偌大一座厅堂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沈氏抱着痴痴傻傻的孟莓,跪坐在地上,哀哀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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