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跟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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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审计三部的办公室里，林红托腮坐于电脑前，悠悠地叹了口气。
“津大邀请陈总去给学生作专题讲座了哎。”
“每年不都有那么几次吗，津大是陈总母校，被邀请很正常。”晓晓回应她。
“其实陈总作为我们安和的门面，每次去津大作讲座我都很忧心。你说，这万一哪个小姑娘看上了我们帅气又多金的陈总可怎么办啊，肥水岂不是流了外人田！”
已婚人士薛晓晓是最看得开的了，她劝勉依旧未能死心的林红，“这肥水要是能内流，早八百年就内流了，还要等到现在？”
“去年也是一群小姑娘围着他，师兄长师兄短的喊着，他都走不开。每次我到咱审计二部去串门的时候，尤其是今年新招进来的那几个，就差把师兄我想追你几个大字写脸上去了！”
“再过个一两年，她们就可以感受我们这些过来人的绝望了。”一个同事突然开口道。
“话说那位最近常来公司找陈总的女人是谁啊？”晓晓看向林红，发挥了女人敏锐的第六感，提醒道，“那人才是你们最该担心的。”
“她啊，你出差的时候，最常住的商务酒店叫什么名字？”
何经理也开始加入他们的谈话。
“宇洲商务酒店？”林红回道。
“那就是她家的。”
晓晓闻言突然搓手激动起来，“她该不会就是陈总的女朋友吧，这是终于要铁树开花了吗？”
“我觉得她就是陈总女朋友了，因为那天我下楼取车的时候，还看见她坐在咱陈总的车里，陈总正给她涂口红呢。”同事小李说道。
晓晓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举动可太亲密了，我老公都没有给我涂过口红呢。”
“陈总一向很洁身自好的，从来没和谁不清不楚过，这次看上去也没有藏着掖着，这是正牌女友的待遇啊，难道婚事将近了？”
柠青听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中越发的堵得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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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百年学府的校园内。
蕴森讲座结束，坐在垂影湖的湖心廊桥上休息。
今日的同学会，柠青来得早了一些，便想先往廊桥上去坐一坐，等至天黑时，再进朗庭酒店里去。
古韵悠然的廊桥就建在垂影湖上，她站在廊桥的入口处，着实有些看呆了，如今整个的垂影湖岸上，皆是开的热闹喧腾的粉色杜鹃花丛。
杜鹃花的花期按常理来说应在四五月份，那时才是旺季，为何如今这个时节，就能开得如此葱郁浓茂。
蕴森？
他怎么也会在这里，是讲座已经结束了吗？
柠青自觉地走进廊桥里，然后安静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蕴森却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并未察觉到她的到来。
“我记得我毕业前很少在学校里看见杜鹃花啊，什么时候起，母校的杜鹃花竟然成了打卡圣地。”
廊桥一处，一带着单反相机在拍照的游客正同他身旁的人感慨道。
“这事我刚好知道，这杜鹃花海是近几年才逐渐成了气候的。一开始，杜鹃花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多，都是零零星星的粉，后来一年比一年多了起来，当时我就纳闷了，这粉杜鹃本就不好管理，费这力干啥呢。”
“然后呢？”拿相机的人继续追问。
“然后我就专门找我一学园艺的学妹问过了，说是有校友每年都给母校定向捐赠一笔园艺捐赠金，只能用于校园培植这种粉杜鹃，最后就是这款越捐越多，学校也只能努力花钱了。”
柠青听着听着，也跟着好奇起那位捐赠资金的校友来，不晓得是不是跟这杜鹃花有过什么不解之缘。
“蕴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他终于回过神来，诧异地盯着她看，“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有个同学聚会，来早了。”
他淡淡的点了下头，又静静地望起了湖面。
“蕴森。”
“嗯。”
“我可能淡季后，要离开安和。”
“是你想离开安和，还是顾桥让你离开安和？”
“柠桥现在好像碰到了很大的危机，顾桥让我回去帮忙，我……”
“知道了，会通知人事做好招聘准备。”
“我好像辜负了你的栽培。”
“人各有志，强求不来。”
这数年间的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这里，只是他和她之间，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永远都在为顾桥的处境忧心如焚，牵肠挂肚，而他，不过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成全她一次又一次。
六年前，与她在垂影湖偶遇之后，他发现自己竟对一个已经有了归属的女孩动了心。
苦恼于不知要如何安置自己的感情，他就干脆跑去问琦森，希望他作为兄长，能给他一点意见。
“哥，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姑娘。”
“然后呢？”
“她有男朋友了。”
“你打算抢回来？”
“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了，君子爱美，还是要取之有道的。”
蕴森静静地看了湖面许久，才转头问她，“垂影湖的这些杜鹃花你喜欢吗？”
柠青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往他所看之处望去。
她记起，经年之前，她和他，就曾在那湖岸的栈道上说过话。
“你还记得我吗？”他这样问她。
“你是？”
“当日你救了我，你真的不认得了吗？”
“是你！”
她带着些歉意向他解释起来，“其实我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脸盲的。”
“原来如此。”
她望向那湖岸，感叹了起来，“杜鹃花终于开了，可惜太零星了，要是有一大片就好了。”
“你喜欢杜鹃花？”
“喜欢。”
“哎，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去哪里？”
她将手中的计划书给他看了一下，“我要去南信送计划书。”
“这是？”
“我男朋友开了一家公司，在找风投，我帮忙跑跑腿。”
她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却又被他叫住，“你想不想要什么报答？”
“举手之劳而已。”
“那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你会帮我实现吗？”
“可以，只要我力所能及。”
“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你恐怕真的没有办法帮我实现。”
“既然是我力所不能及的，告诉我也无妨。”
“我希望有一家风投公司能垂青乔曼，但这接二连三的碰壁告诉我，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个就要看乔曼本身的价值了，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
时光已经有些久远了，柠青收回思绪看向他，眸光流连在那温和的脸庞上。
蕴森那时候，应该也才二十五六吧，还尚未让时间磨砺得如同今日这般沉稳内敛。
六年光景，他终究，还是把她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
眼前满湖的杜鹃花，曾经的乔曼如今也摇身一变成了行业里的新贵，还有他对她，这般尽心尽力的全心栽培。
然而这一样样，无一不被她没有良心地辜负了。
柠青突然伤感了起来，“你这样问，我会以为这些杜鹃花是你种的。”
“怎么会，我若有这样的雅致去讨一个女孩子欢心，何至于至今孤身一人。”
夕阳西下，蕴森起身，“我打算去我老师家走走，你呢？”
柠青也站了起来，“我要到校内的朗庭酒店，一个方向的，要不一起过去吧。”
霞光渐深，远处的夕阳落了西山，知行路两旁的玉兰树静立在黄昏里。
她安静地走在他身旁，那已经亮起的路灯却照得他整个人都落寞起来，不知何故，她的情绪竟好像也被他感染了。
他们一路走着，时不时地，总有人在看着他们，或者确切的说，应该是看向蕴森的。
柠青笑了起来，“你看，小姑娘们都在偷偷回头看你呢？”
“是吗。”
他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你要去看望的老师是哪位，说不定也教过我。”
“周平教授。”
“那是我的税法老师，也是我毕业论文的导师啊。”
“走慢点，你很赶时间？”蕴森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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