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雀喜净，身上总是穿着白衣，但此时此刻，清冷的月光下，他躺在赵枝怀里，衣衫脏乱，双眸紧闭，再不能开口唤他一声阿枝枝。

赵枝抱着钟离雀下山，他褪去了方才的疯狂，面色冷漠，眼眶渐渐红了，却不曾落下一滴泪。

城中热闹非凡，夜空中炸起烟火朵朵，赵枝将钟离雀放在一棵树下，用帕子擦干净他的脸，然后笑了，声音很欢快似的：“离雀离雀，你先在这里看着烟火，我去给你买糖葫芦，然后我们回家，回家......”

他去集市上买了两串糖葫芦，用油纸小心翼翼地包在一起，放进怀里。

小贩见他珍惜的模样，笑问：“你是买给家中孩子的吗？”

赵枝摇头，也笑了：“我家夫人爱吃这个。”

他与小贩告别，一路笑着走到了陈府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长剑。

他忘了自己杀了多少人，白天听那些人说起离雀与陈家的种种恩怨时，赵枝想，这些人，也配活着吗？

师父赠的这把宝剑削铁如泥，鲜红的血液溅起，染红了赵枝的衣裳，也染红了他的眼。

可惜的是赵枝最后也未能杀死陈书盛，他站于血泊中，被无数利刃穿破心肺，陈书盛就躲在他豢养的死侍身后，厌恶又恐惧地看着赵枝。

赵枝咧开嘴角，血液混着话语说出：“陈书盛，夜间鬼魅横行，你可要小心啊！”

陈书盛大惊失色，赵枝却不再理会他，闭眼的前一秒，他仰头看着天空，眼里像是有泪光：离雀，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家了......

“阿秩，阿秩.....”顾栖挣扎着想要醒来，梦里的一切太过恐怖，他害怕得要命，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只能求安慰般地喊着赫连気的名字。

下一秒，他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轻轻抚着他的背，温声安抚：“师兄不怕，我在这里，乖，不怕啊。”

听见他的声音，顾栖又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蜷缩在他怀里，紧锁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风黎坐在一旁，看着赫连铿低声哄着顾栖的模样，淡淡道：“你也不必怪我，为了找到钟离雀的尸首所在，解开赵枝的执念，让小栖入梦是最好的选择。”

赫连秩搂紧顾栖，侧过头看风黎：“陈书盛做了亏心事，赵枝的鬼魂为了报复他久久不散，我们可以帮忙寻找钟离雀，但你大可直接说，为什么要像那条恶蛟一样骗顾栖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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