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手指扶在下额上,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沉声道:“你刚才护着我,我很高兴。”
宝宁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这人今个奇怪的很,总说一些奇怪的话,她都接不上。
宝宁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撩了下耳后的头发:“啊,我给你做饼去。”匆忙走了。
裴原盯着她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
春饼本该做早饭的,被黄吉那么一折腾,成了午饭。等吃完后,已经未时过半,太阳高悬,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宝宁洗好碗筷,又按着阿黄给洗了个澡,抱着它坐在房檐底下晒太阳,连带着晾毛。
鸡鸭也要午歇,三五成群地聚成一团,你的头挨着我的屁股,睡的正香。
裴原在屋里侧躺着看书,一手撑着头,不时抬眼从敞着的门口往外看一眼。
能瞧见宝宁的腰背。纤细的一小条。一把就能掐折了似的。
裴原又想起她锁骨上那颗粉色的小痣,捏着书页的手难耐地搓了搓。
宝宁肩膀动了动,将阿黄放到地上,站了起来。
裴原收回目光,视线又落到手里的书上,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宝宁轻手轻脚地进来,裴原余光瞟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想笑。
他忍住,拳放在唇下,咳了一声。宝宁吓了一跳,呆站在那。
裴原把书放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干什么,想偷我东西?”
“穷的叮当响,有什么好偷的。”宝宁嘀咕一句,往前凑几步,蹲在裴原身前,犹豫着道:“呐,四皇子……”
裴原颔首:“嗯?”
宝宁道:“四皇子,你的腿……”
裴原的脸色一瞬就沉下去。
宝宁不敢说话了。
过好半晌,裴原抬手按了按眉心,低声道:“这事儿以后别说了。”
宝宁着急,双手扒着他面前的炕沿:“为什么?你还那么年轻,以后那么多年呢,不可以一直这样的。四皇子,我陪着你,咱们慢慢努力,总有一天会好的……”
裴原打断她:“好不了。”
宝宁愣住。她看着裴原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心渐渐慌了起来。
她脑中闪过一个猜测,裴原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再怎么也是皇子,就算入狱,也不可能被人欺负成那样,遍体鳞伤,没一处好地方。
宝宁不敢往下想下去……
裴原的眼睛紧紧攥着她,想要捕捉她脸上的每一丝神情,状似不经意道:“若真的好不了,你怎么办?”
不等宝宁回答,裴原冷笑一声,垂下眼皮:“若嫌我是个残废,想改嫁,你可要趁早。”
“我不嫌你,无论你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不走。”宝宁咬咬唇,给他掖了掖被子,“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更好一点。”
听了她的回答,裴原握紧了的右拳骤然松开。他忽觉得眼底有些酸,许是看书太久,疲了。
裴原正了正身子,仰躺下,闭眼道:“你出去吧,我睡会儿。”
宝宁失望地“嗯”了声,慢慢站起身,往外走。
阿黄正在撕扯着墙边那两个布袋子。
其中一个已经被扯开,散落了一地的白菜萝卜,弄得乱糟糟。
它正在扯另一个。被麻绳系着口的。
阿黄的动作有些迟疑,有些怕的样子,上前咬两下,又松开,后退两步,警惕地看。
“阿黄,你太淘气了!”宝宁上前去抱它,拍打着它身上沾的烂菜叶,蹙眉道,“刚洗的澡,被你弄得,白洗了。”
阿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袋子,忽猛地挣动起来:“汪!”
“嘘,他睡觉呢,别叫。”宝宁冲它比了个手势,“好了,我带你回屋,咱们也睡会去。”
阿黄不愿,仍旧挣扎,叫声越来越大:“汪!汪!”
宝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往地上看去,赫然发现那原本死气沉沉的布袋竟然蠕动了起来!
宝宁往后退了步,以为自己眼花,仔细地瞧。布袋越动越剧烈,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袋角的薄弱地方刮在石头上,刺啦一声裂了个洞。
下一瞬,从里头探出个吐着信子的尖角蛇头。
宝宁笑盈盈地和裴原介绍:“你昨天见过它的。”
“我见过吗?”裴原提着奶狗的脖子将它扔到一边去,揉了揉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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