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林野低笑，却还是放开她，“时川之前是做刑侦的，按理说平级调动也不该跑来搞民事，要么他自己不想干了，要么之前出过什么事。两种可能性一比一对半开，就看盛星来什么时候‘不小心’发现他的体检报告了。”

    棠宁陷入沉默。

    沉默半晌，狐疑地，小心翼翼地问：“……他不会真的是那个啥受过伤，现在不行了吧？”

    蒋林野笑意飞扬：“你们不愧是朋友，思维怎么能同化得这么一致？你最近有没有联系过林栀？现在去她的工作室，说不定有机会撞见时川。”

    棠宁睁圆眼睛，怔愣半天，才缓慢地反应过来：“这样啊……”

    她停顿一下，突然想到：“不过说到这个，我还真是很久没有联系过林栀了。”

    除了车祸之后去过一次小林的工作室，她之后没再怎么联系过林栀，对方也没主动来找过自己。

    “她也没来找过你？”蒋林野眉梢微耸，“那她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咨询师。”

    就算当时林栀嘴里什么都抠不出来，他后来还是辗转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棠宁去做心理咨询的原因——她那时候失眠，焦虑症，哪怕工作压力减轻，也总是难以安眠。

    这些事他以前也知道，可她从来是比他机敏的家伙，因为不想求助于药物，便转头向林栀寻求帮助。

    但听他这么说，她却耸耸鼻子，辩驳：“你别这么说她……我觉得林栀没什么不对。”

    顿了顿，她回忆：“虽然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可我以前曾经问过林栀，如果有人心理出了问题却因为讳疾忌医不愿意来找咨询师作者治疗，那些人该怎么办呢？”

    夜色深重，蒋林野安静地喝完最后一勺汤，默不作声地抬起头，一只手撑着下巴，认真地听她说。

    “林栀告诉我——”头顶灯光温柔，棠宁声音很轻，“‘那些人不来做咨询也没有关系，他们生活中会有别的人替代我，来帮助他们，度过人生的难关。’”

    时间已经逼近凌晨三点，整栋别墅的人都睡下了。

    可蒋林野坐在这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却觉得自己精神很好，如果可以，愿意一直坐在这儿，听她说。

    灯光垂落，棠宁长长的眼睫毛上落下一层金粉：“所以我想，她大概是觉得，我找到了可以和我一起渡过难关的人——”

    所以往后日久天长，就算林栀不在身边，也没有关系。

    棠宁很肯定地，轻声道：“她一定会祝福我的。”

    做心理咨询，其实是与一个安全型的人，建立了另一段亲密关系。

    理解这一条之后，蒋林野就不觉得心理咨询是一件坏事了。他最开始想让棠宁只留在自己身边，可现在他对她和自己都更有自信，棠宁拥有过她和林栀的关系，也能让她成为更有力量的人。

    他乐于见证她成长。

    “所以，蒋林野同志。”棠宁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郑重地道，“谢谢你给我的勇气。”

    就算以后遇到困难也没关系。

    前路飘摇也没关系。

    只要我们还在对方身边，我好像永远有十七岁的勇气，只要一个确认的眼神，随时可以为对方披荆斩棘。

    蒋林野看着她，良久，徐徐笑开：“我也好荣幸，棠宁同志。”

    他声线低醇，握住她的狐狸爪爪，温柔地揉啊揉：“希望我们能尽早响应国家二胎政策，为国生二胎，为民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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