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提特亚回去了之后, 塞斯和艾弥并没有各自离去。
夜幕里用来照明的火光明亮, 照的森林宛如白昼般。
萤火虫绕着塞斯的身边, 微弱的光亮一点一点, 将男人的眉眼映照得柔和了好些。
他本就生的俊美, 只是平日里那轮廓棱角分明, 给人一种冷冽不好接触的感觉。
现在倒是好了许多。
不过这也只是看起来罢了，他碧绿的眸子深邃, 抬眸冷冷地看向了黑发金眸的少年。
“你还有什么事？”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你如果没事为什么还不走？
艾弥也自知心虚, 毕竟之前人族他们刚坑了精灵一族十年的粮食，对方自然是不愿意再多见他们 , 恨不得他们马上离开的。
其实少年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 毕竟刚才为了不让塞斯站队西提特亚那边他不小心说的有点过了。
可是没办法，他不走还真的有事没说。
艾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长长的睫毛颤了下。
“现在唯一能够和魔王交手的勇者已经倒戈了, 虽说西提特亚看上去并没有想要开战的打算……”
他顿了顿，看向沉着脸色抿着薄唇没有打算回应自己的金发男人。
“但是各族都建议联盟防患于未然。”
“不过也不是所有种族都是忌惮魔族，并与之对立的。”
少年想到了什么，眼眸闪了闪。
他黑色如绸缎的长发滑落了些许在他的肩膀上，顺着月光的辉泽，画卷般美好。
“其中血族似乎有意与之结交，听说之前血族亲王亚历克斯还亲自拜访了西提特亚, 还送了她……”
少年犹豫了一下, 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他突然没了声音反而勾起了塞斯的好奇心。
塞斯是那一种要么不听要么必须知道全部的人, 他哪里忍受得了这样说一半不继续说完的情况。
“送了什么？”
男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今夜发生的事情本就让他很不爽了，这个时候艾弥这样半遮半掩的更加让他烦躁。
他的声音压低了好些，周身的低气压像是具现化一般让阿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还没说完就已经这样生气，如果说完了还得了？
艾弥喉结一滚，在男人一记眼刀过来的时候实在没办法。
他叹了口气。
“还能送什么？血族最喜美人，自然送的也是美人。”
血族和魔族看似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种族，实则他们的关系追溯起来还是旁支。
他们冷漠强大，且没什么感情。
不过血族一直昼伏夜出，他们的生活习惯限制了他们很多行动，因此也削弱了好些外族对于他们的忌惮。
倒是魔族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能够自如行动，且更加执着于领土扩张，比起散漫独居的血族来说更具有威胁性。
“所以之前我那样说你虽然过分了些，但是却不是空穴来风。”
说开了之后艾弥反倒自在了些，他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向男人。
“别看西提特亚长的纯良可爱，她骨子里没准和那老魔王一样，不然怎么会接受亚历克斯送的美少年而看不上你这个老……”
“……闭嘴。”
塞斯低声喝止了喋喋不休的少年。
他手中的银弓被攥紧着，骨节因为用力也微微泛着白。
“她接受不接受不干我的事。”
半晌，男人嘴硬的回了艾弥这么一句。
“……还有，关于联盟对付魔族的事情，我并不怎么感兴趣。”
“诶！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我难道说的还不清楚吗？那西提特亚不喜欢你，你难不成还要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而不顾及族人的利益……”
“我不是为了她。”
金发碧眼的男人在艾弥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直接打断了他，他的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银弓。
金属质感透着如夜色的凉，让他觉得莫名安心。
“我不喜欢揣测他人，她如若真的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自会站在这边……”
“在此之前，我不会有任何站队的打算。”
“……”
等她干了那么一切都他妈晚了好不好！
然而这一句吐槽艾弥也只是在心里这样说一说，并没有那么没有眼力见的直接说出来。
少年张了张嘴，最后将没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阿瑟跟在塞斯的身后回到了精灵族地。
“王，关于联盟的事情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虽然我也觉得西提特亚不是那样的魔，但是我觉得……还是提防一点儿的好。”
金发的男人良久都没有说话，这让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阿瑟有些担忧。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抬头看了一眼塞斯，发现对方一直直直地注视着前面。
看似没什么不对劲的，实则仔细一瞧就会发现男人的视线一点儿焦点都没有……
像是在发神。
“阿瑟……”
“怎，怎么了王？”
猝不及防被唤道的男人打了个激灵，他回话的时候险些将舌头咬到。
塞斯精神有些恍惚地回头看向阿瑟，碧绿的眸子没什么神采，单单只是这么看着就知道毫无精神。
“王，你，你是不是困乏了？我这就带你回去休息。”
“阿瑟。”
金发的男人再一次唤了对方的名字，有一种缥缈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似的。
这一次男人没再接话，他耐心地等着塞斯的下话，手虚虚地扶着他。
他还从没有见到过塞斯这样深受打击的模样。
半晌，久到阿瑟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男人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 。
而后用一种气若游丝的语气喃喃开口。
“你觉得我老吗？”
“……不，王你才千岁左右，按照人类年纪推算你应该刚到而立之年。”
三十而立，其实还是有些老了。
但是阿瑟也只是在心里这么默默补充了一句而已，其他的他什么也不敢多逼逼。
“而立之年……”
塞斯这么重复了下，于是陷入了沉默。
他在脑海里比较了下西提特亚的年纪，刚成年不久，同样按照人族年龄来推算，大概十八岁的样子。
而自己，比她大了一倍。
“……看来我不仅老，我还禽兽。”
“？？？”
王 ，可以但没必要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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