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没受过小辈这样的顶撞，气得脑门冒烟。
“让你惯着她，你看她现在连我都敢说了。”
“你也是，说那样的话，能不气吗？”岑峰处境两难，一个更占理，一个更亲，两头都不好帮。
“什么叫我只为那套房子？我这个当叔母的，为她考虑还有错了？”
蔡雯燕直委屈，要不是岑芮不在，还能有个帮着说话的。

岑峰头疼，“行了，她想结就让她结去，认识这么多年了，人是什么样，也该摸清楚了，日后后悔，也是她的事。”
蔡雯燕又嚷：“养她这么些年，让她嫁出去了，她还顾得着我们？早忘了嘞！”
“你别小人之心……”

岑碧听着外间隐约的说话声，心情很糟。
她躺到床上，放空脑袋。
以前心情不好时，常常这么做，后来忙，又和霍遥在一起，脑子极少这样长时间空白。
手机响起，岑碧回神。
霍遥打的。

“在做什么？”
“没干什么。”岑碧翻了个身，细声软语，“想你了。”
霍遥应该是在找东西，窸窸窣窣的，“我也想你。”
岑碧突然问：“你将来是要留在盛市对吧？”
“嗯，你愿意吗？”语气郑重，像单膝下跪，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确实是件严肃的事情。如果结婚，这个是必须要面临的问题。他是无法忍受异地的，一年是他的极限。

岑碧手指绕着手机挂绳，“你这么紧张干吗？我又没说不愿意……”
霍遥说：“盛市虽没有景市好，但也不错。”他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怕她嫌地方不好。
“嗯。”岑碧小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他笑了，“这么快就考虑婚后的事了，很想嫁我？”
“不要脸。”岑碧笑骂他。
“不要，给你，行不行？”
“我要你的脸干什么？泡小姑娘吗？”岑碧想起他们院好多女生暗恋他，还匿名表白他。

打趣了一会儿，岑碧又说：“现在结婚，会不会太早了？”
他们才二十出头，几乎是刚满法定结婚年龄，就要领证。在城市里，这么早的极少。
“你后悔了？”
岑碧听出他声线一紧，下意识摇头，想起他看不见，赶忙说：“没有。”
“哦。”她觉得他潜台词是：吓死我了。

“嗯……现在还没出社会，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发现比我漂亮，比我性格好，灵魂和你更契合的人，怎么办？”
她觉得她大概得了婚前焦虑症，蔡雯燕“功不可没”。
他们之前处于热恋，未涉及这个话题，而今，即将迈入婚姻，不得不考虑。
如果把高中比作池塘，大学比作湖泊，社会就是汪洋。
他们最终的归宿都是汇入大海，会不会分散，会不会迷路，谁也不可预料。

霍遥沉吟两秒，他心中已有确切的答案，但要组织语言，定她的心。
“如果你有这样的担心，那就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对我们的感情没那么笃信。漂不漂亮，灵魂契不契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的妻子不是合不合适的人，只有你。你懂吗？”
“嗯。”
方才因为和蔡雯燕争吵残留的气，一下就散了。

岑碧撒娇：“刚刚和我叔母吵架了。”
“搬来和我住。”霍遥又改口，“这屋子太破了，住酒店？”
岑碧噗地笑了，“用不着啦，就是有点气。”
“那你过来，我给你顺顺毛，不气。”
“不气了。”
有你安慰，我还气什么。

*

晚上，蔡雯燕在做饭，岑峰把岑碧叫到阳台。
“你叔母就是刀子嘴，她真没那么想，该是你的，叔叔一分也不会少给，你别跟你叔母计较了，好不好？”
岑碧“嗯”了声。
岑峰说：“一家人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岑碧没作声。

岑峰将一个文件袋交给她，“户口本、房产证、存折什么的，都在里面了，叔叔没有动过。”
岑碧接过，说：“谢谢叔叔。”
“你们都在读书，暂时不办酒席了吧？”
“嗯。”

岑峰叹口气，“你爸妈不在，他也是孤身一人，虽说少很多麻烦，但是也不方便。”
“没关系。”
“你们到时候回景市，还是……”
“去盛市。”
岑峰没料到，愣了下，“怎么去那儿？”
“霍遥大伯在那。”

蔡雯燕在叫他们：“吃饭啦！”
岑峰拍拍岑碧的肩，“到时候再叫小霍来家里吃顿饭。”
“好。”

岑碧也就是一时气蔡雯燕，也不可能真闹掰。
蔡雯燕虽不主动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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