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祸心

    “你敢！”

    凌风拔刀。

    对面共七人都退后一步。

    凌风在影卫司有个浑名，叫拼命十五郎。影卫司乃是由高云国王直接管理, 职在刺探情报, 暗杀异己。

    凌风排行十五，故而名字就叫十五。他不但武功一流, 人也很拼命，什么样的任务能都完成。

    那年高云国有个小王叛乱，事败后逃亡西域，影卫司派凌风前去追击。因那小王养得有死士数百, 凌风去了两月半点消息都没有, 众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

    哪知, 两个月后他居然提着人头回来了。后来经过检查, 他肋骨断了三根, 手筋也险些被挑断，整个人干瘦如鬼。

    可以得见, 他定是在黄沙大漠中与那群死士周旋多日，最后才从死神手里将叛贼狗命夺回。

    至此，凌风成为司中排名前三的影卫。他的风光传说在五年前戛然而止。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归隐了, 有人说他杀人太多疯了。直至前不久，司中得到线报, 在大周皇宫之中看到了肖似凌风的人。

    影卫司这才知道十五没有死。

    他不但没有死，还混迹与大周皇室，出入禁中。

    此时，他振臂一吼, 还真是无人敢上前。

    但打头那个人却不甘心，他道：“十五，你道我在开玩笑吗？”

    他话还没有说完，凌风擦身走过，没有听他讲完的意思。

    “等等！”打头那人锲而不舍，继续道：“你以为我哄骗你的？你将你弟弟藏在偏远的山谷里，每月差人给你送一个信物，确认弟弟平安，今月可有消息？”

    凌风停住脚步，这也是他近日坐立不安的原因。

    他有个弟弟，乃是一母同胞，当年他卖身进入影卫司就是为了抚养这个弟弟长大成人。他逃亡大周后，将弟弟放在边境一座山谷的猎户家中，养作那家父母的儿子，那家男女乃是他精心挑选，口风极严，两边商议好了一月传一次讯息。

    这个月到了月底，他确实还没有弟弟安好的消息。

    “师兄，”那人已经到了凌风跟前，与他道：“我也很疼亮儿，不想他受到伤害。”

    话仍旧在嘴巴里，凌风突然暴起，刀光刺眼，那人撤身后退，点脚迅速飘远，他轻功不错，但凌风速度更快。

    转瞬间，他脚再一蹬，整个人拔地而起，长刀打横，比着那人的脖颈而去。

    砰！

    那人背脊一阵吃痛，撞在墙上，尘土飞扬，横刀在喉，他的剑还未□□。

    果然是高手。

    那人道：“输了，我十九输了。”

    凌风呲牙，咬牙道：“你把亮儿怎么样了！？”

    十九咳嗽道：“还能怎么样，已经请到我们那儿好好照顾了。”

    凌风额上冒汗，影卫司会怎么“照顾”人，他再次瞥了一眼丢在地上的那个手指头，他的手有些发颤。

    十九乘机脱身开来，其他人赶过来，将他保护起来。十九眉头微挑，带着戏谑道：“师兄，其实你只要按我们说的做，把那名女子带出去，亮儿肯定没事。”

    凌风紧握着横刀，青筋爆出，一言不发。十九想上前来再说两句，凌风忽抬起眼，其中有刀剑数把，十九向来怕他这个师兄，不敢多话，抛下一句明天正午，务必出城，便带人消失无踪。

    凌风回到跨院里，半撑开的竹帘下上照出裴青娥的身影。

    他立在院中，站了很久，终于抬脚走了进去。

    房门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裴青娥抬眼，泪痕未干，对上凌风的眼。

    她道：“怎么？”

    凌风不由分说，单膝跪在地上，把裴青娥弄得一愣，只见他从怀中取出几个小本。

    燕露接过来看，诧异道:“是路引。”

    裴青娥皱眉问：“你要做什么？”

    凌风道:“今夜王爷被召进宫去，不会再过来了，属下问姑娘一句，想不想走。”

    裴青娥的眼眸燃气亮火，但瞬间又黯淡下去，她道：“走？去哪儿呢？”

    “随便去哪儿都好。”凌风说，“属下陪着姑娘，一直送到你想停下来的地方。”

    未等裴青娥说什么，凌风倒先热了耳根，眼睛不敢似先前那样直视裴青娥，他垂下眼，又解释了一句，道：“姑娘在这里，哪怕生了孩子，也还是会被王爷禁锢，可能终生就只能养在一个跨院里，见不到外面的阳光。”

    他道：“属下想，这不是姑娘想要过的日子。”

    这确实不想裴青娥想过的日子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几次想逃出姑苏，哪怕浪迹天涯。

    “是啊。哪怕浪迹天涯。”

    裴青娥站起来，她下定了决心，道：“我跟你走，但去哪儿，得我自己定。”

    凌风久违地咧开嘴笑了，点头道：“好，姑娘自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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