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青栀身子僵了一瞬，并没有停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太宰治看着女孩清瘦的背影，摇摇头轻声笑了笑。
“果然很犟呢。”
井上青栀面无表情地来到车库，从自己的配车中随便挑了一辆，然后一路向医院行去。
因为从黑暗中直接来到阳光下对人的视力影响很大，对司机很危险，所以车库总会设计出一段过渡，让外面的阳光一点点的洒进来，由淡变浓，由温变暖，直到将车开出地下车库，便全然摆脱了那里的阴冷。
井上青栀无端想起自己父亲曾经说的话，那是一家都在，三口其乐融融，爸爸坐在驾驶位上，在临出库口的时候笑着对坐在后面的母女说道：“这样的路像不像人生中的苦难？一点点地摆脱掉，然后就没事了。”
就是这样轻的像羽毛一样的玩笑聚集成山，挡在了井上青栀的心口前，由始至终地为她保留着最后一点人性，让她不至于沉沦成只懂得杀人的枪。
“……怎么突然想这么多，”井上青栀轻叹一声，将车驶向大路，开往医院的方向：“无论什么痛苦，习惯了了也就不再痛苦了。”
川上富江将领口理了理，然后下意识地去看手机锁屏上的数字，第八次去数着床头柜上的水果，烦躁地扯着衣角：“从那里过来要这么久的吗？”
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声。
“……算了，再耐心等一会儿吧。”
井上青栀再次拿起一旁被放下的手机，却不是为了再去看锁屏上的数字，而是打开了摄像，从前置摄像头中反馈的影像整理现在的姿容。
正当她仔细梳理额前的发丝时，房门被打开了。
川上富江瞬间放下手机，有些心虚地瞄着面无表情走进来的井上青栀，正想着在对方嘲讽自己这个时候还喜欢打理自个的时候如何回击，井上青栀就坐下了。
她坐着的仍然是整个病房中离川上富江最远的椅子，因为放弃了离她较近的桌子，便只能用出门带着的硬布包放在腿上垫着，声音也依旧冷着：“坐到床上。”
川上富江撇撇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哼了一声之后还是乖乖坐到床上了。
“你和永山优子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点太宰治查到的有三种版本，我要确认。”
似乎惊讶于井上青栀一来就开门见山的例行公事，川上富江讶异地挑挑眉，刚张嘴便顿住了。
井上青栀沉默地看着她，心知肚明地清楚对方是因为不想自己再生气而把骨子里的傲慢任性压制了下去。
这确实很难得吧，不过太晚了。
井上青栀身上缠绕着的冰冷倒是散去了很多，但是依然没什么情绪，她重新问了一遍道：“你和永山优子认识的时间。”
“大概四年前，”川上富江这次很快回答道：“她今年是二十八岁，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井上青栀低头写下笔记，钢笔坚硬笔直的尖头在雪白的纸页上划下清晰的墨痕：“你把从她身上了解到的东西全说一遍，我偶尔也会提问，最后我把没有处理的疑点分开问你。”
“嗯，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因为没有个人的住所，所以特殊的异能很快就暴露了，一直受人惦记，开始是被福利院的大人强迫着写下各种愿望，再往后，那些人贪婪之心越来越膨胀，想要直接杀人夺取。”
“后来呢？”井上青栀手握钢笔，不断地记录着：“先说一下这个时候她多大。”
“八岁。”
“这个年纪，这个成长环境也懂得一些事情了。”川上富江看着自己的掌心：“也学会了反抗，而且第一次反抗就是用‘书页’写下了压迫自己的大人横死的愿望。”
“那她的异能是由书页为媒介，是特定的某本书吧？”井上青栀一边询问一边翻查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将当时用异能在她身上看到的线索来回分析：“这本书是和她共生的吗？是她一出生就有？”
“不是，”川上富江摇摇头：“她不清楚，说是从记事起就一直带在身边了，而且记忆深处有个很模糊的影子，一直强调她要将‘书页’保护好。”
“后来福利院的管理者换了一批，她又用异能让所有的知情者忘记了这件事情，虽然同一工作点的人一起死了一大批很惹人怀疑，但是所有被诅咒的人都是因为真正的意外去世的，警察即使很怀疑也没法查，在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永山优子在福利院生活到了十六岁。”
“后来有人过来和孩子接触，意图收养，永山优子想要离开福利院，就有意识地和那个女人接触，虽然她很想要一个家，但是总担心自己的异能有暴露的一天，‘妈妈’也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这样的恐惧成了心结，一直扎在她的心里，成了祸患。”
“虽然她顺利被收养，但是心里面一直扎着这根刺，这根刺扎得越来越深，最后痛的她受不了了，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
井上青栀移动笔尖的速度稍稍缓了下来：“什么？”
“她决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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