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多我没办法回答的‘为什么’,你可以挑一个更好的时间问我和程柏之间的事情的。”
“你也没有早点告诉我程柏和你的关系。”展遥白了脸,顶回去一句,“是了,那个时候反正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没必要告诉我。可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忽然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你为什么还是觉得没必要告诉我?”
尽管已经有不少人对他说“你累了”,可直到眼前这个份上,宁桐青才真的觉得自己是累了。他又看了一眼神色忿忿的展遥,翻身下了床,轻声说:“我告诉你了。但如果你觉得没有第一时间向你报备是一种错误、或者是老情人之间想暗通款曲,我道歉。”
展遥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再说话,扯过枕头捂住了脸。
宁桐青又朝他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刺伤了展遥,可他只是说:“我今天淋了雨,想去泡个澡,你要是不饿就等我一下,我们晚点出去吃饭。”
展遥没有搭理他。
正好宁桐青也不想说话了,他进了浴室,近于赌气地穿着衣服坐进浴缸里,直到全身都被热水浸湿才将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艰难地蜕下来。他又想起了几天前Blanc先生的病容,才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他其他的样子了,连笑起来是什么样子都模糊得一塌糊涂l。
热水打湿了他嘴角的烟,宁桐青忽然感到难受极了,他无声地咒骂起自己——宁桐青,你又他妈的搞砸了。
…………
“桐青,我觉得瓷器真是最有趣的东西了——它坚固无比,只要正常使用,几千年的时光也只能在它的表面留下一点痕迹;又脆弱无比,一个失手,便粉身碎骨、再也无法还原如初;它的原材料微不足道,最好的成品却是价值连城……无论是最好的时代还是最坏的时代,它们都能派得上用场……你看这一个瓶子,如果让不懂行的人来看,谁能知道它已经超过一千岁了呢?比莎士比亚……不,比黑斯廷之战还要古老。人们为什么会热爱古董?当然,他们很美,不仅美,而且‘纯真’。无人能对纯真之物无动于衷,无论它们曾经的主人是怎样的恶棍,它们都不会沾染这种邪恶,它们对美德也无动于衷,这种永恒的、纯粹的纯真,极少出现在人的身上,对物件而言,却是某种共性。这和价钱无关。
“等你足够老了——比如像我这么老——也许能明白我的这句话:没有人能真正拥有它们。我们是它们漫长生命里的保管者,或者毁灭者,仅此而已。我们的见证和感情对它们没有意义,可是对拥有过它们的人来说,它们往往有太多意义。”
“可Blanc先生,照您这个说法,也没有人可以真正拥有另一个人。”
“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东西比人好的地方。只要你足够有钱,再有一点点运气,你就能暂时拥有你心爱的东西。而且它们不会变。不会变老,也不会变坏,当然,更不会变心。”
“您说得很有道理。”
“你的眼睛可不这么说。”Blanc先生微笑着举起酒杯,“下次不妨说,‘你说得很有意思’。”
宁桐青瞥了一眼在房间一角翻着书、并未加入交谈的程柏,继续说:“要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那并非是昂贵的古董的专属。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如此。哪怕这个烟缸也一样。”
“你觉得世界上有绝对的美丑吗?”
“……我认为有。”
“那就对了。纯真,而且美。缺一不可。”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宁桐青从梦中惊醒。
他过了很久才敢确定那是一个梦境——太身临其境,也太旧日重现。
不祥的预感笼罩住了他,但一摸眼角,是干的。宁桐青翻身想找到手机,坐起来后,他又意识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正如不知道自己如何入睡。
记忆还停留在浴室里:在水汽氤氲的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的脸,疲惫不堪,神情黯淡,他决定给自己剃个胡子……
“……你醒了?”
枕畔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宁桐青一愣:“我怎么回到床上的?”
展遥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回答他:“你在浴缸里睡着了,我扛你出来的。”
“为什么不叫醒我?”
“背你出来的时候你没醒,我想你一定是太累了,就再没叫你了。”
宁桐青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赤条条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又出了声:“你……?”
还没来得及发问,展遥抢先坦白了:“我进去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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