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住了,目光也随之戒备、乃至充满了敌意。
他递出卡片,继续说:“那个人给我了我一张名片。但我想,这不是给我的。”
简衡垂眼,只扫了一眼,当即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宁桐青愣住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可是……”
短短一句话的工夫,简衡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所有颜色。他站得笔直,然而在眼睛的最深处,有什么正在瑟瑟发抖。
他的语调变了:“我不认识拼音是这三个字的人。”
“他说他叫纪明仪。”
简衡还是摇头,面无人色,却说不出来是极乐还是极悲——两者的界限从不那么泾渭分明——他又看了一眼那张薄薄的纸片,抬眼,重复:“不认识。不知道。”
说完,简衡仿佛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离那三个字远一分就更安全一点一样。可连这一步他也踏了空,地板就像是凭空塌陷了一块,他直接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宁桐青大惊,想要扶起他来;简衡狠狠地打开他的手,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凄厉而痛苦的眼神盯着宁桐青,每一个字都支离破碎,仿佛是呕吐出来的:“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你拿走!”
他的吼声引来了路人好奇乃至探究的目光,全简衡全不在意。他浑身发抖地爬起来,没有管任何人,更不顾自己此刻的狼狈和失态,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下意识地追出一步后,宁桐青停住了脚步。
他在大厅里坐了一个小时,简衡再未出现,宁桐青最后看了一眼那张名片,然后撕掉了它。
宁桐青跟着下班的人流走出了大楼。出门前在一面墙上,他看见了好些在此办公的机构和公司的LOGO,其中有几个怎么看怎么眼熟,但一直到走出大楼很远了,宁桐青才想起来,在老市博的馆址上建起的新楼外,似乎也看过相似的标记。
他回身望了一眼身后那高耸如云的建筑,夜幕低垂,巨大的楼宇灯火通明,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炬。
展遥的电话一直没来,宁桐青就给他打了一个——实验课早就下了,可展遥忙着整理笔记,把时间给忘记了。
年轻人在电话里不好意思地道歉:“我请你吃晚饭,给你接风。”
“你可以请客,留给我买单就行。”
“为什么留给你?我期末的成绩出来了,下个学期一等奖学金肯定是我的。我先预支一下。”
“你写检讨也能有奖学金?”
“对啊。你想吃什么?”
宁桐青忽然喊他的名字:“小十……展遥。”
“干嘛?”
“我说过我爱你吗?”
展遥哇啦哇啦地胡乱抱怨了一阵,宁桐青觉得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就知道他猛地静下来,片刻后很不好意思地说:“……床上说了好多次了。”
“我爱你。”听着电话那边陡然急促起来的声音,宁桐青脸热了,飞快地咳嗽了一下,“你在学校等我,不要乱跑,我来接你吃晚饭。”
“……我不动。你快点来。”
这个城市曾经是陌生的,但再不是了。
宁桐青慢慢微笑起来。
他收起电话,走进人潮之中。
尾声
定题为“如此青山定重来”的青瓷特展从正式筹备到开展,一共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两年里足以发生许多事,但对于书斋里的人来说,时间的威力并不那么强横。
开展的第一天,宁桐青早早地到了博物馆。
尚未到开馆的时间,但瓷器部的不少同事都到了,宁桐青也没掩饰自己的紧张,签到之后又去了一次已经跑了无数次的展厅,拿起检查了无数次的展览手册,再读了一次。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专程从T市赶回来的展遥。
“……我刚停好车。这几天雨一直不停,我爸腿又不大行了,所以我们带了轮椅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出来接你?”
“没关系的。你肯定事情多,你忙吧。”
“没什么事。出风头由领导负责,我来帮你推轮椅。”
展遥笑了,笑完后压低声音说:“宁桐青,那个,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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