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几秒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就那样呆愣的和那孩子对视。

眼睛...眼睛很好看，很漂亮，像翡翠，又因为年纪小，不被世俗污染，所以很通透。

真的，这些年各地转悠，打过无数份工，见过各式各样的人，长得好看的人也看过好多，但都不及我正看着的这孩子。

虽然还未完全张开，但明显就能看出这孩子长大后一定很好看很好看。

咋形容呢...就...一尘不染？虽然这么形容有些怪，但他真的很干净，让人觉得所有的污浊都不应沾染他半分...



雨刚停不久，树叶上汇聚的水滴还未完全蒸发掉，一滴水滴顺着树叶尖下坠跳进我的脖颈里。我被雨滴冻得一激灵，思绪也回神，那孩子也早就移开视线。

我低下头继续噎着馒头，只是吃着吃着就笑了起来，旁边的工友奇怪的看向我，因为我笑的肩膀都在颤抖。

我笑的原因是觉得自己好笑，因为有那么一瞬间，我想靠近他，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我想认识他。

疯了疯了...我继续笑着，也继续吃着馒头。

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泥土，我想了想往马路对面瞧了一眼，意料之中，人已经都走光了。

收回视线，我继续干活。

当时我其实没太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但等到我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眼前却浮现出那孩子的脸。

在我还没意识到的时候，我的大脑就已经开始把那一幕一点一点缓慢的重新播放，而我也聚精会神的观看了一遍又一遍。



生平第一次，我失眠了。

听着工友们的鼾声、对空气里各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早已习惯，我盯着窗外的圆月静静的想着那孩子。






2

那晚后，我再也没见过那孩子，对此我也毫不意外，只是默默把这段记忆放在心里，日子过得太苦时就拿出来回味一遍。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生在一个好人家，是不是也能被养的那样的好；或者如果我以后有钱了，有了爱人，是不是也可以有一个那样好看的孩子...

干完工地的活后我就离开了，继续在这个城市里流转。

我找到一份餐馆打工的活，一干就是一年。

餐馆里有个脾气很暴的李师傅，其他人在背后总是对他议论纷纷，当面却不敢说什么。

没办法，李师傅就是这家餐馆最大的底牌，老板对其那真的有求必应。

餐馆经常有有钱人过来吃饭，每到这时候其他服务员总是抢着想到包间伺候，以期望得到高额的小费，万一讨得哪个有钱人欢心那得到的钱更是多。

我懒得去，倒不是我多清高，我其实也很喜欢钱，或者说这世上我可能最喜欢的东西就是钱了。

但我真的懒得去讨那些人欢心，像条狗，围着他们转悠。

真的，我真的觉得他们一些有钱人对待我们这种人就像逗狗，高兴了给点赏赐，不高兴了就不拿我们当人看。

反正我现在过的也还算可以，也没必要非得去讨点啥好处。

所以每次有这种伺候有钱人的活我都主动给别人做，自己缩在后厨里帮忙，或者给前厅里的普通人服务。

到后来我就直接让主管把我调到后厨里去了，主管有些纳闷为啥我不想往高升，别人都争着能得到经常遇见有钱人的职位，只有我想去又累又忙的后厨。

但他也懒得管，正好后厨缺人，我也就去了。

进了后厨和那位李师傅就基本上是天天接触，我虽然力气大啥粗活累活都能干，但有时候手脚不协调干不了啥细活，在这方面闹出不少笑话。

所以，我基本天天挨李师傅骂，但我也不在意，反而觉得还挺好玩。

因为李师傅是南方人，骂人时带着他家乡的口音，我一个北方人有时候都听不懂他在骂啥，叽里咕噜的。

有时候他骂累了一顿咳嗽，我还会给他递点茶水，方便他接着骂。

没办法，生活太无聊了，听着李师傅的叽里咕噜我还能找点乐趣。

李师傅后来也看出来我听不懂他在骂啥，也懒得再骂我。

春节，餐馆一直忙活到凌晨，众人都回家了，只有我依旧赖在后厨没走，吃着客人基本没动过几口的菜，配着早就冷掉的米饭。

说实话我自己觉得这没啥，那菜扔了也是可惜，还不如直接就吃了，再说这有啥，早几年最苦的时候我都翻垃圾箱找东西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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