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但短时间内,他都不会缺银子。
先帝败光私库前,按照金吾卫会继续扩张的标准,留下足够发放金吾卫二十年军饷的银子。
短时间内,金吾卫和京郊大营的军饷都不会出问题。
新帝早在三年前的时候就派人到江南开酒庄,只要卖家想要且出的钱够多,想要什么浓度果酒或者烈酒都能提前一年预定。
如今江南酒庄正是财源广进的时候,不仅养活千牛卫和羽林卫绰绰有余,还能继续扩张京郊大营。
焱光帝在时,已经政令不出长安。
新帝登基后,情况稍有好转,北方和正在与南诏抗争的剑南道逐渐开始回应长安的消息。
南方其他道府却只在新帝刚登基的时候,着人往长安送来请安的折子,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回应过长安的政令也从未朝长安送过例行请安的折子。
将来想要扭转这种情况,少不得要用些非常手段。
养兵的银子绝不能动。
新帝不想在多余地方浪费银子,才会时不时与朝臣们哭穷。
纪新雪听了新帝的话,想到新帝有整个虞朝要养,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担心。
他看律法的时候已经知道虞朝是官盐制,禁制私下卖盐,各地盐价都是由官府调控。
可惜没什么用,因为虞朝盐价并没有纪新雪想象中的那么高,只与粮食持平,他甚至要怀疑朝廷是不是在亏本卖盐。
想到此处,纪新雪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行,国库已经很惨了,绝不能再亏本。
“阿耶,如今制盐的方式是煮盐还是晒盐?”纪新雪仔细回想从前所学的知识,希望能帮到新帝。
新帝知道纪新雪爱看杂书,不奇怪纪新雪为什么会知道煮盐和晒盐,答道,“山南东道邓州有处晒盐场,可供北方百姓吃盐,江南西道吉州的晒盐规模小些,但周围还有其他晒盐场在,供给南方用盐不成问题。”
“啊......”纪新雪发出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感叹的声音,他好不容易想到晒盐比煮盐节省成本的主意,就这样胎死腹中。
倒是还有海水晒盐比井水晒盐更快的改进余地,但纪新雪已经知道南方不理会新帝的政令,提醒南方可以用海盐代替井盐,岂不是在为专门与新帝作对的人行方便?
纪新雪力竭状倒在新帝的手臂上,只剩下最后一个能暴富的主意,“阿耶,我去莱州给你找金矿吧。”
“又胡说什么?”新帝伸手点在纪新雪的脑门上,“谁发现金矿不告诉官府也不去挖,反而写在游记上?肯定是骗傻子。”
纪新雪对新帝的嘲讽无言以对,自暴自弃的道,“其实我做了个梦,有人告诉我莱州有大金矿且不止一座,要不阿耶派人去找找?”
“哦,那你下次问问那个人哪里有银矿?最好能近点。”新帝随口哄纪新雪。
银矿......?
纪新雪突然直起上半身,早就被新帝揉成鸡窝的头毫不客气的撞在新帝的下巴上,传来让角落里的松年侧目的巨响。
“阿耶,我想起来了,确实还有银矿!”纪新雪双手抓住新帝捂住下巴的手,激动的语无伦次,“就在闪西,不,是在山南东道!陪都洛阳附近也有!”
闪西柞水!
还有何南南阳!
松年不得不打断兴奋中的纪新雪,向来平静从容的人难得手足无措“您先别激动,奴看看陛下的下巴。”
纪新雪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他正跪在新帝的腿上紧紧抓着新帝双手,新帝满脸痛苦,看向他的目光极为恼怒。
他脸上浮现惊讶,关切的问道,“阿耶,你怎么了?”
新帝闭上眼睛,短时间内不想再看到纪新雪的脸。
松年闷咳一声,含糊的开口,“您先让让?”
纪新雪点了点头,松开新帝的手腕跳到地上,看到新帝的手腕有明显的红痕,露出讪讪的笑容。
以他的力气肯定没法制住新帝,是新帝不忍见到他摔倒才没挣扎。
松年挡住纪新雪的视线,握着双手捧着新帝的脸猛得用力,发出清脆的‘嘎嘣’声。
纪新雪面露惊恐,大步绕到松年身侧,“怎么了?”
新帝揉着下巴,目光幽幽的望着纪新雪,轻描淡写的道,“没事,脱臼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脱臼?
纪新雪在新帝越来越恐怖的目光下默默闭嘴,抬手捂住隐隐发痛的脑瓜顶。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后知后觉开始觉得脑袋疼的纪新雪连连后退,艰难的开口,“阿耶,我想起来......我想起来虞珩还在等我!”
话毕,纪新雪掉头就跑,仿佛身后正追着下山猛虎。
纪新雪不敢在凤翔宫的范围内多留,宁愿顶着鸡窝似的头发,也要立刻回到自己的寝宫。
他匆匆将袖袋藏着的绢花别在头上,一溜烟的往寝宫跑,险些与另外一行人在寝宫门口撞到一处。
好在纪新雪最近勤于练鞭,身体素质终究还是比从前有所进步,才能及时停下。
看清来人是谁,纪新雪面露惊喜,“颜梦!碧绢!”
她们终于从行宫回来了。
进入寝宫后,纪新雪让二人稍等,先去回屋内让彩石重新为他将头梳通,绑上点缀金银丝和宝石的发带,才疾步回到花厅。
刚才他已经发现碧绢走快时有些坡脚的情况,伤心的同时,更庆幸碧绢能活下来。
经过怕鬼的事,碧绢已经不适合再陪他出门,正好能留在宫中管教小宫女,免得腿脚受累。
无论将来碧绢想要做姑姑还是出宫嫁人,他都不会让碧绢委屈。
碧绢坚持要给纪新雪磕头,含着泪的唤了‘公主’,才被晴云和彩石扶起来,退出去与晴云说话。
纪新雪笑着看向仍旧沉默寡言的颜小娘子,“去看过颜太妃了吗?阿婆说三年后会放批嫔妃出宫,如果蒋太后不阻拦,颜太妃也可以出宫。”
可惜不能再嫁人,除非颜太妃愿意放弃现在的身份。
颜梦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她长的像颜太妃,静止的时候,从骨子里散发江南女子的温婉。
“已经去看过阿娘了,苏太后说要认我为义女,留我在她宫中居住。”颜梦面露羞涩,今天是她第一次得到除了颜太妃之外的长辈毫不吝啬的赞赏。
她知道,因为她不惜性命的保护安武公主,才能得到这些赞赏,所以她很感激纪新雪给她获得这些赞赏的机会。
如果再来一次,她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纪新雪面露复杂,所以他应该如何称呼颜梦......小姑?
颜梦从袖袋中拿出块玉佩递给纪新雪,脸上浮现歉意,“你的玉佩,对不起,没有保管好它。”
纪新雪愣了下,才伸手去拿颜梦手心缺了个角的白玉平安锁,喃喃道,“居然是在你那里。”
他回到长安后才发现英国公夫人送给他和虞珩的白玉平安锁不见了,还以为是落在了行宫。
直到在颜梦手中见到白玉平安锁,纪新雪才想起来,遇到刺杀的那天晚上,他曾让人帮他拿着白玉平安锁。
原来那个人不是碧绢而是颜梦。
颜梦见纪新雪面色恍惚,脸上的愧疚更浓,“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将平安锁上的绳子打结系在腰带上。”
她也不知道白玉平安锁是什么时候被磕碎了角。
纪新雪无声握紧拿着白玉平安锁的手,哑声道,“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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