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安静了一瞬,随即岔开话题,“干嘛呢,吃个饭打什么游戏啊!”
“就是,多有损咱们人民警察的形象!收起来,不准打!”
林长野笑笑,知道大家在回避什么,摊开右手,“行了,只是打不好游戏罢了,用不着紧张。”
一旁的袁立不明就里,问:“林队手怎么了?”
林长野笑笑:“两年前受了伤,断过一次。”
袁立眼睛都瞪大了。
老张沉默了半天,说:“这事儿怪我,要不是我——”
“过都过了。”林长野打断他,放下筷子,“左手拿枪也是一样。”
袁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左手拿枪?”
桌上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可不是?我他妈这辈子就服队长一个,右手拿不了枪,练了一年,嘿,左手练得比右手还准!”
“他要是个左撇子,能做到这份上我还信,问题他不是左撇子。”
“以前狙不过他就算了。现在他改换左手,都能比我右手准,我太难了。”
男人的信仰很简单,只要够强,就能折服众人。
袁立也心驰神往,叽叽喳喳加入对话,尽管还有些惧怕于林长野的威严,也大着胆子当起了迷弟。
众人七嘴八舌,唯独宣月异常安静。
在听闻林长野练就了“左手|枪”的那一刻,她心跳一滞,倏地抬眼望去。
男人气定神闲靠在椅背上,唇角挂着一抹笑,漫不经心地说着话。
某一刻,他似有所感,朝她看来。
两道目光在半空相遇,刹那间金戈铁马,山河晃动。
宣月分明听见了激烈的碰撞声。
“我去趟洗手间。”她匆匆离场。
洗手间在饭店最里面,转个弯,饭桌上的热闹就消失了。
宣月在隔间里呆了一会儿,脑子里乱哄哄的,洗手时也忘了关水,盯着源源不绝的水流发呆。
直到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节约用水,传统美德。”
宣月一惊,抬眼就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镜子里的林长野。
他走到她身旁,并肩而立,拧开水龙头,不紧不慢洗手。
“吃饭就吃饭,老看我干什么?”
宣月顿了顿,不甘示弱:“眼睛长在我身上,队长连我看什么都要管?”
“看可以,但不要太热烈。”他淡淡地说,“我脸皮薄,你那眼神,怕是能烧出两个洞。”
宣月:“……”
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问:“是因为我吗?”
他没看她,静静地问:“你指什么?”
“左手|枪。”她侧头望他,“是我影响了你?”
林长野仍在洗手,仔仔细细,似乎要把每一寸皮肤都揉搓干净。
水流声哗哗不停,冲击着耳膜。
宣月没等到他的回答,最后关掉自己这边的水龙头,想了想,“不管怎么说,你能重新拿枪,我很高兴。”
她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忽然听见他叫她的名字。
“宣月。”
她站定了,回头。
走廊上的灯光不算明亮,照不进那双深沉的眼。
林长野看她片刻,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临时换成了:“不管怎么说,我该多谢你。”
他目送她远去,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刚刚想说的话。
“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想问的,明明只有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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