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超柔软的床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到，床上龙骨架铺得不密集，睡上去会变成排骨。

    周正好笑似的摸摸自己的鼻子。

    这一天稀疏平常，两人清白的室友关系向前迈出了一小步。

    周正果然睡在了地上，林霜把懒人沙发借给了他。

    第一次在新居过夜，周正也有点思绪飘忽。

    两个房间都关着门，起初能听见她屋里的手机播放电视剧的声音，而后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周正关了房间的灯，拧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打开了电脑。

    这一年不当班主任，空闲时间增多，他也的确想找点事情做。

    至少要养得起一个曾经住在宫殿里的女朋友。

    临睡之前，他站在窗前提拉肩颈，闻到了淡淡的、带着薄荷味的烟味。

    两个房间的窗很大，窗子也是紧挨在一起的，就隔了一堵墙的距离。

    探头一看，果然隔壁窗户也关了灯，但窗口探出只皎洁柔软的手，指尖夹着一点星火。

    周正在防盗网上敲了敲。

    林霜也探出头来，露出一点点面容，撑在窗口看他，轻笑一声。

    房间的门被敲开。

    午夜时分，穿着清凉吊带睡衣的房东，像柳枝一样倚在他房门口，支着月辉似的手臂，闲散抽着烟，风情万种又令人浮想联翩，跟他聊天：“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他今天的确也是有点累了。

    “你怎么还不睡？”

    “我在家都睡得比较晚。”

    房间里只有台灯亮着，找出一片朦胧的、清澈的光晕。

    “你在干什么？”她看着书桌挑眉问他。

    周正把桌上的书抓在手里，如实告诉她：“看会书。”

    《几何变量与几何数学》

    林霜往前迈出一小步的动作顿住，颇为嫌弃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地铁老爷爷问号脸。

    这睡前读物真.......可爱。

    两人从这本书开始，发散性思维闲聊几句，面色都很正经。

    气氛其实很不错，但两人都没有要上床的意思，彼此都刻意放缓了那种脚步。

    身体的欢愉触手可得，但适时克制一下，感觉会不一样。

    忍耐阈越高，获得的愉悦感会更佳。就像喝水，一天八杯水，不会觉得水不可或缺，可是干渴的时间越久，甘甜浸润的口感会洗刷每一个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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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当班主任，数学老师就没有早自习，不用早上六点起床去学校，以前周正早上都吃食堂，要么给林霜煮个水煮蛋，配着牛奶面包，要么去楼下早餐店给她带早饭。

    他六点照常起床，户外晨跑一圈，回来给林霜做/爱心便当。

    厨房放起了BBC News，木门隔音不算好，林霜听见一两个飘过来的英语单词，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一个数学老师学什么英语？

    教师界已经内卷到这个程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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