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死的透透的,她的心在胸膛里砰砰乱跳,把僵硬的肌肉扯得生疼,她的体力已经在过度劳累中耗尽,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又过了大概几分钟,但感觉却像是过了很久,寒气开始从地上侵入她的身体,钻进了骨头深处,她颤抖的四肢开始僵硬,她知道必须要挪一下地方了。
从地上坐起来,肌肉一阵剧痛,她尽力支撑起颤抖的双腿,借助墙的帮助,她终于站了起来,但仅仅是站着,疲劳到一丁点的力气也没有了。
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蒲焰腾此时已经来到了屋外,猛地开火射击,将子弹送进一个又一个赶来的武装分子的胸膛,将最后一个人打死后,他冲进了院子,一脚撞开门。
一丝墨蓝色微弱的光亮在眼距中瞬间拉大。
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让郁植初眼中的茫然变成了新的茫然,她听见纷乱的脚步声,而后,她看见一个身影宛如豹子般迅捷地冲进了屋门口,屋内的黑暗让他停滞了一下,定定地望向自己绻缩的位置。
那么高,那么瘦,劲劲的,帽檐拉的很低,黑黝黝地看不清脸,只显出硬朗的线条,还有那把直指地面的狙·击·枪,都散发出令她无比熟悉的气息。
郁植初一下没忍住,眼眶便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在脆弱的泪光中相逢。
“植初?”蒲焰腾迫切地在暗夜里喊了一声,她柔弱的蹲在墙角处,像一头患病的猫儿,马上就要被消灭了一样。
仍然是那个漆黑的屋门,但是却看不到冷漠的荒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载力量又温柔的漆黑身影,山一般立在面前,只身阻隔了所有近在咫尺的危机。
郁植初直直迟疑而不回答一声。心跳好像不那么匆忙了,呼吸,好像不那么急促了,她茫然地注视着那个黑色的剪影,和那一双有温度的眼睛。
这是,做梦吗?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吧……或者是绝望中衍生出来的幻觉……
郁植初感觉到了疲惫,虽然明知此时此地仍是绝境,心里却忽然被注满了安全感,她将头也倚在墙上,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人,在黑暗中,有泪水静静溢出来,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悲伤。
“植初。”蒲焰腾又上前来一步:“没事了,我来救你了。”
郁植初把头转向墙壁,脸孔上爬出了眼泪,她努力的咬住嘴唇,但嘴唇却偏要张开,她只好张着嘴哭起来。
蒲焰腾看不清她表情里究竟有多张皇,只觉得她艰难地忍着声音,哭声像是细弱的蚊子音波,悲痛地低噶。他心更翻着不停了,眼睛立刻也跟着哭一般,湿润而模糊。捉住她的手,一把拥入怀中:“没事了,跟我走,别怕。”
他全身都染了湿淋的雪水,带着冷冽的凛意,郁植初眼泪落得更厉害,身体瘫软止不住的下滑,近乎叹息般无力地开口:“太阳——”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腿支撑不住,胳膊也不听使唤,积蓄的所有能量已经在刚才濒临死亡搏斗的时候全部耗尽了,已经疲惫不堪的四肢再不堪重负。
“嗯,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四周有脚步声正在往这里赶,蒲焰腾察觉到她全身无力,将狙·击·枪扔给韩臻,伸出手勾在她的胳膊下。她好像处于失重的状态,轻轻松松就被拽了上来,蒲焰腾将她的右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抱起她的腰,一手拿起手·枪:“我带你走。”
韩臻将他的狙·击·枪挎好,说:“你先走,我掩护。”
话落,一声声突兀的枪声响彻院子,一颗子弹狰狞的冲出枪口,无情的穿透了鬼祟身影的胸膛,然后嚣张地撞穿了身影后的门板,猛地推出几块碎屑,最后恶狠狠地镶嵌在大门外的土墙上,土雾飞溅,隐隐露出一个深坑。
第 60 章
在废弃的村子里找到一处破败的简陋窝棚,大部分屋顶都被烧光了,四下里都是黑乎乎的灰烬,被雨水冲刷后落地搅拌,变成一道道流淌着的黑水,屋斜塌了半边,却还撑着半边摇摇欲坠的残破屋顶,门窗也已不知去向,仅剩的一面石墙摇摇欲坠,蒲焰腾背着郁植初走向那里。
尽管脚下都是碎砖断木倒塌时堆成的棱角,起码有一小块地方是干燥的。
韩臻弯下腰,推开碎墙,掀起短柱腾出一小块方便让郁植初休息的平整地方。蒲焰腾把她放下去,两人这才看清她的样子,她的脸蜡黄而微带紫,微微痉挛着,毛细血管碎裂,全身都有脓包,脸颊却凹陷下去,两只眼睛肿着,白眼珠满织着红色的丝纹。
郁植初看见他脸上充满了哀伤,她努力做出一个宽慰人的微笑,但脸上的肌肉似乎已经忘了该怎么动,嘴角拉扯得很牵强。
蒲焰腾又稍稍屈膝蹲在她面前,撩开她的衣袖检查了一下胳膊,虽然光线昏暗,但仍然可以看到她皮肤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只是擦伤,而有些伤口凿进肉里很深,还在渗着血。
那只右手始终软弱无力地垂着。
郁植初靠在墙上用力喘着气,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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