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大难临头还不知道安分，血脉里带来的无知果然无法改变。”
她就没注意到府里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吗，那些可都是族老们带来的亲眷，他们为何而来就没点数吗。
沈晞月还真没点数，毕竟除族在她看来是没有空间丢失大，她现在失了依仗，力气又比不上架着她的两个婆子，越挣扎被桎梏的越厉害，等到了房间，衣服皱了，发髻乱了，呼吸不稳，整个人像是失水的鱼，软绵绵的在地上抽气。
“二姑娘，您在里面好好休息，有事尽管吩咐老奴。”说完，她们关上门，也不离开，就这么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看似守护，实则看管。
沈晞月被气的身子乱颤，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盯着房门的视线愈发阴冷粘腻，她恨恨的锤了一下地面，低声咒骂，“该死的贱奴，等我出去后有你们好看的。”
然而她却没想到，等她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然变了天。
大厅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有见过几面的，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同情、遗憾、可惜，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沈晞月被盯的心脏一沉，像是坠入了寒冰中，手脚冰冷。
“晞月。”荣国公看着进来的女孩，目光平静，“你不是我沈家女，本不该在族谱之中，今日我请来族老见证，将你从我沈家除名。”
他看着那个养了十四年的女孩脸上露出了惊诧和恐惧，心中却没有半分涟漪，声音沉稳依旧，“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沈家的二姑娘。”他顿了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之前赠与你的财物我们不会收回，但也不会再给与你分毫，望你日后好自珍重。”
“不要。”沈晞月脱口而出，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不一会就花了妆容，“祖父，我不要离开你们。”
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知道了害怕，“我舍不得你和祖母，舍不得你和爹娘，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她跪在地上，用力抓着荣国公的衣角，仰着脸哭求，“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都改，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荣国公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孩，叹了口气，将人扶了起来，沈晞月眼中一亮，以为有了希望，却听见对方说道，“晚了。”族中长辈已至，族谱已取，当着这么多人还有太子的面，这事已成定局。
况且，荣国公想到之前探听到的事情，硬起心肠，“你可以在府中多住一个月，若是想回你亲生父母那边，我们也可以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沈晞月想也不想的拒绝，因为慌乱声音变得又尖又细，“这不是真的，我要见祖母。”
见谁也没用了，今日来只是通知她一声，并不是商量，哪怕沈晞月用力阻止，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名字从族谱上划了去。
“砰。”
这一刻，她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铺天盖地的恐慌瞬间席卷全身，她抽搐了两下，眼皮一番，晕了过去。
萧景暄站在人群中，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面容平静不见半分波动，他知道她为何如此，不过是因为失去了空间的依仗，再不能失去国公府的庇护罢了。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空间本来就是他母后留给他的，她又不想嫁他，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她本来也不是沈家的孩子，如今一切重回轨道，再公平不过了。
至于她私底下跟四皇弟暗中往来，暧昧不清，萧景暄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她可能是对他那个四皇弟有什么误会，那人可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害。
回去的路上，萧景暄听妻子说起沈晞月想单独跟她说话又被她拒绝的事，一点都没觉得意外，“看来她还是不死心。”
“可不是。”沈晞和点点头，沈晞月还不算太笨，猜到真的空间到了她手上，可又真的蠢。
她是怎么认为自己会将到了手里的东西给她呢，尤其双方还站在敌对的立场。
“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失了空间，又没了国公府的庇护，一个弱女子想在世上生存可想而知有多难，她又不是沈晞和，有一身的本事，萧景暄对她的死活并不在意，但他在意另一点，“她毕竟是沈叔的女儿，是不是应该通知他们一声。”
他说的沈叔是沈晞月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养大半夏的沈家夫妻，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若是让她就这么死了，难免不会对沈晞和心生怨怼。况且因为抱错的事，他们和沈晞和身上总有一条因果，要想彻底消除，还得各归各位才行。
“不急，先找人盯着她，别让她死了就行。”沈晞和对此很有经验，“别看沈晞月现在挺惨的，但她没认命。要是现在把人送回沈家，对沈家来说是祸不是福。”以沈晞月能折腾的性子，沈三夫妻压不住她，与其被她连累，还不如让社会先教她学会做人，等老实了再送回去。
至于送回去沈三夫妻会怎么安置她，就看他们的意愿了。不过以沈晞月对他们的了解，要么养着她，要么给她找个好人家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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