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他自嘲的笑着，“我准备结契书，想要与他共度此生，可是他却寻到我，一脸开心的告诉我，他有了心上人，他想与那人结契，却苦恼于对方是否会接受他。”
梁长生的目光落在了季固身上，他们的经历是如此的相似，甚至让季固弄不清楚，对方脸上的讥笑究竟是在嘲讽谁。
是他，还是梁长生自己？
恐怕两者都有。
季固仿佛被戳中了痛楚，语气不悦的说道：“朕和你不一样，朕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梁长生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自命不凡又自以为是，然后就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他在笑，可是让人看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时席亭云也因为吃下梁长生的药后，身体的疼痛便被压制下去，意识也清醒许多。
察觉到席亭云已经醒过来了，梁长生便看向他，问道：“席二当家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席亭云微微皱眉，情绪倒是格外镇定，说道：“有你的毒，我能舒服到哪里去？”
“好一个伶牙俐齿。”梁长生全把席亭云的讽刺当做夸赞，“药谷众人使尽浑身解数，也解不了我的毒，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没用？”
席亭云没说话，他觉得梁长生这个人坏透了，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梁长生的医术远在药谷众人之上。
此时一旁的季凌有些不耐烦了，对梁长生说道：“没有其他事，你就出去。”
梁长生闻言，看向季固，脸上没有半分尊重，他嘴上把季固当主子，心里却视所有人为蝼蚁。
“明日季凌他们就要到京城了，皇上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自然是杀了他。”季固毫不犹豫的说道。
“恐怕不行。”梁长生一脸玩味，看向席亭云，“皇上若是杀了季凌，床上这位恐怕也要死。”
“你什么意思？”
“这位身上有鸳鸯蛊，鸳鸯蛊同生共死，我想另一个应该就在季凌身上。”
季固先是一惊，随后有些气恼的看向席亭云，质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席亭云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取出来！”季凌愤怒的领命梁长生。
梁长生闻言，伸手抓住席亭云的手腕，无论对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半分。他的手按在席亭云的脉搏上，一边探查着席亭云的身体情况，一边对季固说道，“恐怕这位的身体，禁不起再次取蛊。”
季固皱眉。
“蛊出，人死。”
“那就把季凌身上的取下来。”
梁长生摇头，“鸳鸯蛊只能取母蛊。”母蛊是鸳鸯蛊的主导者，只有主导者愿意放弃，这蛊才有可能被解除。
席亭云体内的是作为主导者的母蛊。
取蛊。席亭云会死。杀季凌，席亭云也会因为鸳鸯蛊而死。
季固是想要一个活着的席亭云的。
季固听了这些，变得有些暴躁，“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他的身体调理一下，然后取蛊。”
梁长生咋舌，看向已经放弃挣扎的席亭云，松开为席亭云把脉的手，“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把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亏损这般严重？那个姓方的小子不是的好友吗，怎么就让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席亭云冷眼看他，“与你无关。”
“你这可真的是外强中干，纸老虎一个。”梁长生随后看向季凌，“这位的身子本就虚弱，又经常过度操劳，身上又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内伤，在加上之前拔蛊，彻底伤了底子。还没把身体养好，又中了皇上你下的毒，如今能活着……”梁长生笑着看着席亭云，眼底幽深，“全靠他那位心上人，用自己的命为他续命。”
听到梁长生这个说法，席亭云觉得话中有话，看向对方。
感觉到席亭云的目光后，梁长生说道：“药谷有个禁术，叫做渡情功。季凌就是练了渡情，然后将你体内的毒引到他体内，以此延缓你毒发的速度。”他看着席亭云的眼睛，语气平缓而肯定，“当然，他也会中毒。”
“不可能！”席亭云嘴上反驳着，可是心里很快猜出是什么情况了。
方砚寒肯定知道渡情的真正作用，他知道这样会让季凌中毒。可是作为朋友，在眼里，席亭云的命自然比季凌重要。
所以当初他会将渡情的方法告诉季凌。
而季凌大概也察觉到了渡情的真正作用，只是他愿意为席亭云死。
从始至终，真正被蒙在鼓里的，其实是席亭云。
看着席亭云的反应，梁长生很是满意，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情爱可真是让人癫狂。”
一旁的季固听了这些，却有些崩溃。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和季凌绑了鸳鸯蛊，生死相随。而那个人也愿意为了席亭云，不顾生死。
他们爱着彼此，爱的那样轰轰烈烈的，那么不顾一切。
而这一切又让他显得那样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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