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几句话，男人就勾动食指，扣响了扳机。枪声响起。
鲜血喷涌而出。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手|枪的子弹在m的额头上留下了清晰的弹孔。
男人不闪不避地任由鲜血溅落在满是血污的制服上，哪怕面色苍白，薄唇紧抿，幽深的双瞳中依旧带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就维持着这种状态沉默了许久，他才直起身，单手支地，踉跄着从少年的尸体上站起来。
“S，”亲手作出的攻击是何等威力，zero心中其实清楚地很，他知道对方没死，但也已失去了行动能力，“你输了。”
“果然瞒不过你，咳，”被长刀钉在地面上的人呛咳出一大口血来，缓缓吐了口气，“是啊，我们输了，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啊。”
面对宿敌，zero向是不善言辞的，又沉默了片刻，他也只走上前去，拾起了方才当做暗器脱手甩飞的两把长刀。
捏着冰冷的刀身，他的情绪才稍微平和了点，垂首看向了仰躺在地面上，连刀被拔走都懒怠坐起的对手：“为何？”
“没有为什么，”这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意识逐渐模糊、想起那些传言的S倒不介意卖他个人情，“就只是贪婪而已，你知道的，总有人愿意为了金钱权力和魔鬼作交易。”
看着满身血迹的男人，杀手轻轻叹了口气，对这群忠于Mask、甚至不惜以命相护的下属，他是真的没什么恶感的。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分处阵营的两端，哪怕知道对方迫不得已、有所苦衷，他也绝无就这般轻轻放过的道理。
身不由己啊。
Zero轻抿了抿唇，也不顾身上的伤势与鲜血，只直直地伸手，将人扶着，以舒适的角度靠坐在身后的墙角。
S有些惊讶地扬首，正对上zero的双眸。
虽然那人的瞳孔明显是拿什么遮掩过，但一眼望去时，却是能轻易见底、恍若赤子的清澈平和。
在不需要动手时，zero的双瞳中没有血腥气，没有杀意，没有铜臭味，没有遮遮掩掩和费尽心机，有的只是始终如一的平静。
这几乎是让人无法置信的场面，杀手之王的那双眼睛，干净得仿佛冬日的第一捧新雪，冰冷而纯稚。
现在，对方那双干干净净的眸子中清楚地映着他的身影，渺小、狼狈、满身伤痕濒临死亡。
“你……”S有些怔住了，难受的撕裂感沉沉地蔓延开，哪怕面对死亡都毫无惧意的杀手竟感到了难过，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眼前人。
“都说蛇和龙难分辨，”又呛出一口血来，S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逐渐丧失的神志，“快要死了啊。”
“Zero，”生命的最后，他终于没有任何负担地浅笑起来，是那种毫无阴霾的笑容，“麻烦你了，多谢。”
杀手又轻轻叹了口气，在这种纯质的笑容映衬下，他难得感到了疲惫，那种心力交瘁的疲惫。
“这将是最后一颗子弹了，”缓缓抬起右手中紧握着的枪，杀手望向笑着闭眼的S，轻声祝福道，“做个好梦，S先生。”
话音刚落，他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
喷射而出的子弹瞬间穿透了他的眉心。
Zero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他微微侧身，避开了监控镜头。
人类直面鲜血和死亡的后果，要么就变成了冷心冷性、毫无底线的怪物，就像那些玩弄民众的大佬，要么就堕入黑暗，成为无血不欢、无人能挡的疯子。
都是正常的人类，哪怕是地下世界的杀手，在亲手杀害了同为人类的对手后，也大多会出现包括PTSD在内的各种心理障碍，特别是这样近到近乎贴面的杀戮。
因此，就像是蝙蝠侠那样，绝大多数地下世界的杀手也会有自己的方式减弱这种杀戮的影响，比如zero的明确原则，比如mask的集体荣誉，比如某些杀手的怪癖，再比如地下世界杀手的隐退、高层的不亲自动手。
复仇者们毫无心理负担地绞杀敌人，是为了正义；黑寡妇、鹰眼之类的特工执行任务、击毙对手，是为了上级命令；正义联盟的众人不对人类造成杀戮，是为了保持面对黑暗的底线。
只有zero，走在地下世界这个纯然黑色的环境中，他的杀伤由自己决定，却又不受自己控制。
他是孤狼，他没有部下，没有能真身出面的后援，但他掌控着整个地下世界。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他早已定下了自身的底线，最终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不得不亲手打破。
就像是现在，面对Mask残部，就算他们真没做下什么错事，可因为立场的缘故，zero不得不亲自出手，将所有参与者处决。
杀手向是个能忍的。且先不说这点伤亡还引不起他的心理不适，就算真的是心态崩塌到即将堕入黑暗，只要让他独自安静片刻，zero都能生生将自己的想法扭转过来。
只可惜，知道有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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