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光立在门口，午后的光束太亮，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有风灌入衣袍，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心中一阵委屈，她不顾上外人在，扑了上去。
冯思景一惊，忙伸手接住她：“阿鸯，慢点。”又扭头对着刘公公道：“我生是冯家的人，死是冯家的鬼，一生一世只要阿鸯一个人。你去吧。”
他异常平静，可张鸯却知道他心里惊涛骇浪，因为他的身体在颤抖。猛然间听到自己的身世，搁在谁身上，一时都接受不了，尤其生父还是那个人。
她紧紧环着他的腰身，不肯撒手。
刘公公去了，她拉着他入了屋子。
“你都听到了。”她捧着他的脸，问。
“嗯。”
“我说那些话，纯粹是为了气他们，你不要当真。”
冯思景一愣，将他揽进怀里：“我知道。”
他情绪似乎很低落，张鸯不再开口，默默地缩在他怀里。
半响，他才开口：“鸯鸯，对不起。”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赶回来，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谁知竟听到那样一番话，他诧异、慌乱，此刻只剩下难堪，幻想过无数次的久别重逢被沮丧所取代。
原来他不仅仅是一个私生子，还有更不为人齿的身份。
多可笑。
她摇头，她懂他。“夫君，你是世间最好的男儿，你没有错。”
“鸯鸯，我……”
张鸯打断他：“冯思景，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说完，站起来，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既然不能轻易消除他的心结，那就让爱抚平他的无措。
冯思景一怔，忙扶着她的身体，圆滚滚的肚子顶着他，他登时有点哭笑不得。想推开她，谁知怀里的人不肯罢休，见她行动艰难，他抛开心绪，低头迎接她的热情。
一盏茶后，他竟被怀里人按到塌上。
对着一个大肚子，实在……苦不堪言，他紧紧攥着衣衫，不让她得逞。
张鸯手劲儿小，拗不过他，便止住手下的动作，她摸了摸唇角，盯着他某处，啧吧啧吧嘴唇：“你该不会在外面吃饱了吧。”
“净胡说。”冯思景怒嗔，脸却红到耳根。
“哼，胡说没胡说，试试才知道。”说完，像无赖一样，又贴了上去。
……
贞本得知男主子回来了，忙安排好沐浴饭食等琐事，之后便亲自守在院子里，不许人靠近。
夕阳西下，她担心主子的身体会不会吃不消，正在纠结，屋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主子揉着暗红的脸走了出来，低声对她道：“将军睡下了，你快扶我去擦洗。”
贞本会意，忙扶着她从小门绕进去。
浴房中水雾氤氲，视线朦胧，贞本小心翼翼帮主子褪掉衣衫，一抬眼便瞄见她肌肤上的红痕，一怔，红了脸：“小姐，待会儿我给你涂药。”
张鸯也很不自在，若不是大肚子担心摔着，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近身伺候她洗浴，尤其还是这时候。
贞本帮她简单擦洗后，将她扶到一软椅上坐下，又从提前备好的盒子中取出一瓶药，顿了顿，红着脸继续道：“夫人，底下如何，我……”
连接内室的帘子突然被打开，只见男主子披着中衣入内，贞本忙低下头，不敢乱看。
“把药给我，出去。”
贞本红透了脸，低着头将药瓶递了上去。
张鸯一把扯起一件衣服挡在胸前，抿唇：“给我，我自己来。”
冯思景夺过药瓶，挑眉：“这会儿害羞了？”
张鸯一怔，见贞本还没有走出去，当着外人自然不能掰扯房中事，只好瞪了他一眼。
冯思景嘴角微微上扬，等贞本关上小门，他才上前轻轻扯开她的手。
胸前的红痕，经过热水的擦洗，此刻连城一片，着实壮观。
冯思景蹙眉，面露懊悔之色，低声道：“鸯鸯，都怪我不好，手下没轻重。”
张鸯挑眉：“若你觉得对不住我，不妨让我也给你留点痕迹。”说着就要扒他的衣领。
……
欢愉的时光，没有留给他们太久。当晚便接到宫中的传召，要冯思景尽快入宫觐见。

第 67 章


是夜，冯思景去了宫中。
张鸯惴惴不安，她知他的痛处，却帮不上忙，这件事须他自己去面对。
子时末，冯思景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她没说话，将备好的热茶递给他。
半响，冯思景才开口：“阿鸯，往后我不再是将军，无权无势，布衣之身。待你产后，我们就得离开京都，到荒远的南郡定居。”
还好，比她想象中好多了，天子没有威逼他，张鸯松了一口气：“无妨。”
冯思景垂眸，继续道：“将军府的一切，我没理由带走，都留给主母徐氏。往后我们的日子或许很苦，不过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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