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普通不过的想法,但被那率真的双瞳注视着,鬼切竟感觉灵魂某处与眼前的男孩链接起来。
他总是不擅长于应付这些陌生的感觉,只是眼帘半垂:“……我知道。”
而朝时望着朝他微微低着头、听他说话的父亲,在挑衣服之前,还边走着边补充了一句:“父亲大人,你的手和母亲大人的手很不一样。”
“……”
鬼切和他一起走着,一会儿,才沉声回应:“这是当然。”
“你的母亲,只要保持着那样子就好了,战斗是我的事情。”
“这双手,就是为了保护她而存在。”
一会儿,他低哑的声音又补充了。
“……还有你,以及你的姐姐。”
他的声音像迷人的低音乐器,用最低调却温柔的重量落在朝时的心上。
当时,经常被姐姐们评价为“迟钝慢热”、“木头人”和“不懂感情”的朝时,不知为何直觉——他父亲大人说的这句话,是父亲不热衷于言说的、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信条。
……所以,这是他和父亲之间的秘密,他回去都不要告诉姐姐们。
“哦!”
朝时眨了眨眼睛,很快就走到贩售布料的柜台面前,那边热情的老板在给他们介绍不同适合儿童时尚又好看的流行布料,朝时却踮起脚尖,格外肯定的喊了两个颜色。
“深蓝色、还有这边的槿白色。”
“欸?这边还有更多刺绣着帅气花纹的布料哦,小少爷不看看吗?”
“我就要这个就好了。”朝时摇摇脑袋:“就和父亲大人一样。”
旁边的鬼切闻言一愣,还未想到该说什么,就被儿子催促着掏腰包付账了。
反应过来布料都已经被打包好送到手上,鬼切最终还是把心中的想法都咽了回去,天晴还有拜托他们买别的东西——朝时能自己拿定主意,对他而言也是少了一个烦恼。
但是,这种特殊的感觉是什么呢?
鬼切觉得,他并不讨厌。
……
…
日落。
大片的橙黄渲染着万物街的每一个角落,鬼切背着熟睡的朝时,确认天晴让买的东西都买全了就回本丸了。
瞧儿子一脸睡相,鬼切放下东西就把人背到本来的睡房,与里头正在收拾东西的天晴对上眼,后者马上配合着铺好了床,再让鬼切把家中老幺放下。
而刚刚从父亲的背上离开,朝时本来毫无防备的睡脸皱了一下,重重粘合的眼皮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的找到了鬼切。
他翻了个身,软软的小手就揪住了鬼切的衣袖。
“父亲大人,你再跟我说说……你和茨木童子打架的事情……”
“我还想听听……”
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很快眼皮就再次合上了,但还是嘟嘟哝哝的说着什么。
“父亲大人做到的,我也想做到……”
“想变成父亲大人那样……强大的人……”
“我……”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就没下文了,反而是呼吸声越发稳定均匀,天晴有些错愕的看着这突然说了许多梦话、本该是“语障”的儿子,眼神有点意外。
她抬眸看去,本打算问鬼切到底都讲了什么故事,却发现此刻鬼切并没看她,只是垂眸凝看着朝时的脸庞。
他的目光柔和、还有一点点怀念,那双眼中闪过了什么情绪,甚至有一丝丝的感伤。
天晴有些惊讶,还未鼓起勇气问他此刻在想什么,鬼切已经先自己抬起头来。
他深邃的眼神中有太多涌动的情感,她都分不清当中最大一块是什么。
只听见,鬼切先开了口:“谢谢你。”
“……为什么?”
“……感谢你。”
鬼切还是低声道着谢,整个身躯背对着房外霞光的鬼切五官模糊,但只凭声音,天晴还是听出了鬼切与平日不同。
她小心翼翼的为朝时掖好被子,再摄手摄脚的用膝盖走近了鬼切,同时听见轻微得几不可闻的一声“嗒”声。
榻榻米被一点水滴渗透,多了一道与其他位置不同的深色。
接着是更多水珠向雨水一样落下,天晴反应过来,马上抱住那突然流泪的鬼切。
“……到底怎么了?”她连声安慰:“没事的——”
“我知道,只是……”
“只是?”
“看着他,我想起了‘那个人’。”
泪水滚烫,鬼切想起自他灵魂拥有记忆起就没怎么哭过,但此刻他的眼眶难以自控的流出了泪,满腔都是那股熟悉的温暖。
“但这一次,我并不痛苦。”
“那人喊我‘儿子’的时候,估计就是这个心情吧。”
他的声音写着一股淡淡的无奈,天晴自然不用过问谁是鬼切口中的那个人。
她理所当然知道鬼切说的是他的前主,渡边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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