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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152

骑账本找驴 2022-02-18

  颜从安哭的并无半点声响,荀飞白却觉得自己被颜从安哭的心都碎了,她紧紧将人抱在怀中。怀中的人身子轻颤,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襟,荀飞白俯身在她耳畔一遍遍的安抚道:“我在,从安,我在的,从安。”

  温声细语带着似水柔情,如甘泉般沁入心扉,心中的惶恐不安,渐渐被安心浸润抚平,只是眼角的泪水却依旧不止。

  半晌后,颜从安慢慢平复了心绪,她直觉方才那般涕泗滂沱着实有些羞人。面上绯红一片,埋首在荀飞白怀中,不愿起身。

  荀飞白察觉怀中的人已不在轻颤,低头看去只见颜从安颔首抵在自己怀中,耳尖那一抹异常的红润,透露了主人的羞意。

  荀飞白轻笑一声,忍不住说道:“从安这般娇俏,当真惹人怜惜。”

  颜从安听出她话中逗弄之意,羞恼的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嗔怪道:“小混蛋,都是因着担心你,才使我这般失态。”

  “我的错,我的错,从安莫恼!”

  荀飞白笑着去抓她的手,抓到后放在唇间轻轻一吻。

  只惹得颜从安娇嗔的瞪了她一眼。

  荀飞白见她面色娇红,并无方才那般惶恐之色,才开口说道:“从安可要听我说说,为何不让你去敲那鸣冤鼓?”

  谈起正事,颜从安微微敛了眉。适才她因着一时惶恐乱了心神,也并未仔细思虑荀飞白所为何意。这时在再想起,你确实觉得不应当马上去敲那鸣冤鼓。

  今日之事,这幕后人定是筹谋已久。如此大费周章,陷害荀飞白杀人。背后的目的并不简单,多半并非是想要让荀飞白坐实杀人之罪,而是让其身陷囹圄,最好能使得自己慌张失措,自乱阵脚。

  如若死的是旁人,颜从安并不一定能知晓他们所求为何。可那死的人偏偏是钱谭,钱管事。

  这背后深意,昭然若揭。

  谋划之人如此大动干戈,无非是想钳制住荀飞白,再用她的安危,同颜从安换取他们贩卖私盐的罪证-那两本从钱管事家中寻得的账簿。

  事情的前因后果虽已想的透彻,可颜从安依旧有些忧心,她不想用荀飞白的安危当赌注。

  她知晓自己输不起。荀飞白于她而言,胜过这世间于的一切。

  她拉着寻荀飞白的衣襟,对着她轻轻摇头,眸中满是担忧,急切道:“不要,我不要你拿自己冒险,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安然无恙。”

  “从安无需担忧我的安危,他们将我抓来却并未开堂审问,想来也并非要直接将我定罪。”荀飞白解释道,“且我如今有功名在身,他们也不能随意用刑,从安莫要太过忧心。”

  “可这狱内条件如此恶劣,我又怎忍心让你在此多待?”颜从安不赞同道。

  “从安放心,我在此处待不得几日。我想那些人这几日便会迫不及待找上门来,从安应当多费些心神,想想如何找出那幕后之人。”荀飞白接着劝慰道。

  “我依旧觉得有些不妥。”颜从安仍是不同意。

  “从安应当不难想到,即便此次我顺利逃脱,他们定会另有筹谋,或许下一次会更加谨慎小心,不会再留有破绽让我脱身。”

  荀飞白一边循循善诱,一边仔细盯着颜从安的眉眼,见她面上有一丝松动。又接着劝解道:“如今这般状况,我们最好将计就计,顺藤摸瓜,找出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从今往后才能再无后顾之忧。”

  “你若是担忧我的安危,再派人暗中保护我便是。”荀飞白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颜从安虽是不愿,但荀飞白说的确实在理,按她所说的去做,才最是妥帖。

  “莫要再犹豫,就按我说的去做吧。从安信听我一回,可好?”荀飞白握着她的手低声求道。

  见她这般坚持,颜从安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应下。

  荀飞白想起一事,出有些担忧的声问道:“林桐线现下如何?你可有她的消息?”

  “她当时只被打晕过去,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如此便好。”荀飞白稍稍放下心来。

  二人又商量了些对策,荀飞白见天色已晚,便催促着她离开。

  颜从安微微抬眼,透过那小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确实也有些暗沉。她本想再与荀飞白多待上一刻,却被她严词拒绝。

  她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牢房。出了大牢颜从安便吩咐宝匣,稍后替荀飞白送些吃食和厚实的衣物。再派两个人守在这大牢门口随时观察劳累情况,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荀飞白。

  翌日一早。

  “三娘子,奴已打探到消息。卢县令原是潮州东海县县令,上月调来花溪县。这人在东海县时声名狼藉,与豪绅勾结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甚是不得民心,被潮州知州上折弹劾。照理说他本应丢官罢职,却不知在背后如何运作,竟未被罢免,反而被调来了花溪县出任县令。”宝匣将查探到的消息禀报予颜从安。

  “如此嚣张行事,可查出是何家世背景?”颜从安沉声问道。

  “卢县令乃禹州药材商卢庆丰第三子,卢怀仁。”

  卢庆丰禹州最大的药材商,花溪县的庆丰药铺就是其家中产业。

  庆丰药铺?卢庆丰?卢怀仁?

  颜从安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一事。花溪县的庆丰药铺乃是卢庆丰给家中女儿出嫁时的嫁妆,而卢庆丰的女儿当年所嫁之人就是织锦布铺的少东家,王大郎。此人正是前几日颜广信欲逼迫颜从乐出嫁的,那死了两任妻子的鳏夫王大郎。

  颜从安派人查过这王大郎,此人表面上文质彬彬,实际上确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他有些特殊癖好,最喜在做那事时施暴,残害女子。他那两任早逝的妻子,对外宣称是病故,实则一人是不堪□□,自绝而亡。另一人却是活生生被鞭笞至死。

  那第二任妻子的娘家发现女儿尸体异样,本欲状告王大郎杀妻,却被王大郎私下以重金封口。

  说那王大郎人面兽心并不为过。幸而颜从乐已脱离颜家,否则若被颜广义嫁与王大郎,只怕也难逃一死。

  东海县临海,盛产海盐。而卢怀仁曾在东海做县令,要私下晒盐,也非难事。而昨日之事,这卢怀仁举止反常。颜从安本以为他避而不见,只是想拖延时间,让自己情急之下,多送予他些好处。

  这会细细想来,从最初之时,这私卖私贩海盐这事,应也少不了卢县令参与其中。他与颜广义皆是王大郎的姻亲,二人勾结到一处倒也不足为奇。

  钱管事、颜广义、卢怀仁,除去这三人,可还另有别人参与其中?比如王大郎?

  用过早饭后,颜从安领着玉珠正准备去大牢探望荀飞白。她还未走到门口,就看见看门小厮正向院内跑来。

  小厮见到她止了脚步,掏出怀中的一封信递给她道:“三娘子,这是方才有人让奴转交给您的信笺。”

  颜从安接过信,信封上空白一片,并无任何字迹。她抽出里面的信纸,纸上只有寥寥几字:巳时一刻,来福茶楼,甲二。

  她思量片刻,将那纸重新装回信封,正准备接着出门,可刚走了没几步,却瞧见迎面走来一人。

  “三妹如此步履匆匆,是要去往何处?”颜鸿远面上带着一抹笑,可配上他那阴郁的双眼,却硬生生带了几分阴冷之意。

  颜从安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口中不悦道:“我要去何处,二哥难道不知晓吗?”

  “哦,对对对。”他佯装恍然大悟,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你那娘子昨日是杀了人,你们恩爱非凡,自是要去牢中探望。”

  “二哥既然知晓,便莫要再阻我去路。”说罢,她便想要侧身绕过颜鸿远。

  颜鸿远复又伸手将人拦下,似有深意道:“三妹莫急,二哥还有些话想同你说说。”

  她昨日心绪大起大落,一时失神才会被荀飞白劝说。她回到家中后仔细思虑过后,只觉甚是不妥。这般做法无异于拿荀飞白做饵,引蛇出洞。她甚是懊悔自己被荀飞白劝服,同意她先待在牢中。可事到如今,除去等待也别无他法。

  因着一直担忧大牢中的荀飞白,颜从安寝食难安,她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她想着今日早些去牢中看望荀飞白,只有亲眼见到这人安然无恙,她才能觉得心安。

  另有一点便是,她表现的越担心与在意荀飞白,那设计之人才会越觉得自己计策得逞,从而放松警惕,更早的寻上门来。

  颜从安本就有些心急见到荀飞白,才会一大早出门要去牢中看望。这会三番两次被颜鸿远阻拦,她早已有些不耐,不禁冷了脸道:“不知二哥要与我说何事?”

  颜鸿远眯着一双细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信,嘴角勾起一阴测测的笑,:“我劝三妹莫要多管闲事。有些事当适可而止,免得惹了大麻烦,再祸及家人。”

  “我也有句话要告诉二哥。”颜从安顿了顿说道,“违法乱纪之事做不得,二哥好自为之。”

  颜从安拍开他的手径直出了大门,只是她不曾瞧见身后的颜鸿远面色愈发阴沉。

  颜从安与玉珠来到门口时,宝匣早已驾着马车等在门外。她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的手停了一下,转头吩咐道:“去来福茶楼。”

  宝匣闻言稍稍一顿,她不知为何颜从安临时改了去处,却也未出言多问,冲暗中的护卫做了一个手势,便拉着缰绳调转了车头。

  来福茶楼也在城北,离颜家并不算远,马车走了不到半刻钟便到了地方。

  茶楼的小厮见到马车上下来的颜从安,躬身向前笑着迎道:“小娘子里面请,您是要坐大堂还是二楼去雅间?”

  “甲二。”颜从安说道。

  “好嘞,您请这边走。”小厮引着三人向堂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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