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开口向那位肥头大耳的中年老板问话，就被桌上的“小广告”给吸引了。

“这个、这上面……”他一时怔愣，激动得差点舌头打结，“上面、都写了什么？”

时间还早，餐馆尚未营业，老板见来人赤裸上身，只围块皮子，又背了大包小裹不知什么东西……立刻警觉起来，厉声喝问：“你干什么的？”

“我就问问，这……”

“出去出去，没开门呢！谁让你进来的！”老板豆眼怒睁，挥手赶人。

九月执拗着不肯走，拿起单子，指着中央画的一只灰背雪狼，又指指自己，向老板解释：“这个是我。”

“哈？”

“我说，这个画的是我。”

老板莫名其妙地看了九月一眼——

又赶忙叫来两个男服务员，连推带搡地把人轰了出去。

关门挂锁时还忍不住嘀咕：“有病吧这人……”

九月拿着那张因为争执拉扯变皱的寻狼启示，站在餐馆门口，又不甘心地敲了敲门。

没人理他。

他不认识汉字，不知道除了画像，上面还写了什么。但能确信，一定是她在找他。

天空不作美，下起小雨，九月怕身上带的东西淋湿，迅速找了个大檐的临街平房避雨。

冬雨磨人，来势不猛，却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路上行人匆匆，气温低到能呼出白气。

九月不觉得冷，只是有点想她。

于是又展开那张寻狼启示，看她的画——

忍不住憨笑：“嘿嘿，画得真好。”

心说，应该很快就能再见面了吧。

雨停，街边的小吃车又推出来。

九月嗅嗅鼻子，瞬间被一股从未闻过的美妙气息给吸引了。

走过去，见一对年轻男女停在摊位跟前，女人搂着男人的腰，撒娇的语气：“老公，我想吃烤冷面。”

摊主是个头戴毛线帽的爷爷，圆圆胖胖，笑起来满脸褶皱，模样慈祥。

男人：“一份烤冷面，酸甜口，加肠加蛋，不要洋葱。”

爷爷：“好，好，六块。”

男人掏出手机扫码。

九月站在俩人身后，不自觉地舔舔嘴唇——原来这个东西叫烤冷面。

女人意识到身后有人，回头瞄了一眼，目光落在九月脸上，很快收回。

好帅！

换了个姿势，又状不经意地再瞥过去——啊啊啊，身材也好！

这时，男人也注意到了，将女人往怀里拢了拢，刻意避开九月。

九月压根儿没理，眼睛始终盯着铁板上的面饼，见爷爷双手麻利地摊蛋，翻面，刷酱，加烤肠，再点上香醋，撒葱花……

哎呀，香死个人了！

一男一女拿着冷面碗离开，老板爷爷又问九月：“小伙子，吃什么？”

九月咽了咽口水，将才学会的新名字念出来：“烤……冷面。”

“加什么？正常的？”

他不知道能加什么，就指着那对男女离开的方向，“和他们一样。”

“行，六块。”爷爷抽出面饼，撕掉塑料膜，放上铁板，笑着寒暄，“小伙子体格真好啊！”

过了会，爷爷见九月盯着二维码发呆，不禁顿住动作。重复道：“六块，扫码、现金都可以。”

说完，又指指摊位上的零钱盒。

“……钱？”

九月终于明白，“六块”是指“钱”——从前听许逸说过，在这里交换东西，需要用“钱”。

“是啊。”爷爷隐约觉出什么，再将九月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小声问：“小伙子，是不是没有钱？”

九月盯着零钱盒里的花花绿绿，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斜跨的小皮袋，翻出一张一块纸币，两枚一块硬币，问爷爷：“是这个？”

都是他昨天坐在路边休息的时候，别人“送”的。

爷爷：“对，但这是三块，还差三块。”

九月“啊”了声，又翻找一通——

他只有三块。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九月摸着鼻子，歉疚极了，“我可以拿别的换吗？我有栗子、土豆、咸鱼干、红薯片……”

“哈哈，不用不用，”爷爷摆手笑道，“三块有三块的吃法，我可以做普通的给你，不额外加蛋和肉肠，这样就三块。”

“好！”九月欣然点头，将钱丢进盒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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