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暖受不了了, 伸手就打了他一下。
她睁大眼睛瞪他:“你真是……”
她撅了下嘴,想不到什么话来说他,气哼哼地开门下去, 转回了副驾。
应方阎眯着眼睛看她, 又调转目光盯着前面片刻,嘴角牵动, 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暖脸颊泛红,恨恨地拍了下他的胳膊, “你还笑, 开车!”
应方阎心情好得很, 扬了下眉毛,去打方向盘。等回到小区, 发现门口停了一辆警车。
裴暖心下一紧,赶忙探出头往人群集中的那一圈看。应方阎索性把车就近停下,跟着她一块往那块嘈杂的地方走去。
“啧啧,哪里来的疯子。”
“真的是,乱打人, 连小女孩都动手。”
裴暖听见这些话,登时把目光投向人群包围的中央,两位民警正押住一位剧烈挣扎的中年男人——不是李远宁还能是谁。
他一抬头,立刻捕捉到了外围的裴暖。
“哎囡囡, 你跟他们说,都是误会——操!”他刚要起身, 就被民警摁了下去,“那是我女儿,我女儿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转向裴暖的方向。其中一个民警走过来:“你是他的女儿?”
裴暖下意识紧张地握住了应方阎的衣摆, 半晌,才慢腾腾应了一句:“……嗯。”
“你父亲涉嫌故意伤人,依例要拘留十五天,罚款一千。”
裴暖咬了下嘴唇:“我父母离婚了,我……跟我母亲过,和他没什么联系了。不过他有精神病,是不是该送去强制治疗?”
“这个会先做鉴定再看。”
裴暖跟民警说了几句,就目送李远宁骂骂咧咧地被扯上警车。
她似乎没有一点波动了。
不会李远宁动一下,她就觉得要挨打,担惊受怕,时时像惊弓之鸟。
她不再活在被施虐的阴影里。
不是走出来了,是裴暖知道,这一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她可以有反抗的底气和权利。
泌出一点细汗的手心被人握住。
应方阎散淡的声音响起:“走了,没吃晚饭饿死了。”
裴暖吸了下鼻子,抱住他的手臂:“出去吃吧。”
“行,吃什么?”
“湘菜。”
“……在你眼里我是多么没常识的人?”
“一点点辣,吃嘛吃嘛。”
“下次胃疼就把你丢在医院。”
“才不会呢。”
……
*
吃完饭回到家,裴暖先去洗澡了,留应方阎一个人在卧室地板上坐着。
他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裴暖的房间。
书桌上方悬着一个架子,上面摆着林林总总几十个似乎是从盲盒里拆出来的娃娃。
应方阎站起来,晃到这些娃娃面前,像是打发时间一样,一个一个看过去。
角落里有两个娃娃倒了。
他伸手打算去扶起来,触到的一瞬间,却觉得手感有些奇怪,不是普通娃娃的硅胶感,更像是陶土捏的,有点粗糙的颗粒。
目光顺着拿起来的动作投过去,应方阎略一怔。
——这个娃娃是他做的。
但是他以为裴暖早扔掉了。
裴暖吹完头从浴室出来,看清他在干什么,当即有点不好意思地小跑过去,要把那个娃娃抢走。
只是应方阎一抬手,裴暖就够不着了。
“哎呀,你还给我。”
她憋着气说话的时候,鼻音总是很重,像撒娇。
“不是说扔了吗?”应方阎闲闲地挑了下眉,“还留着啊,亏我后面还重做了一个给你。”
她记起这件事,登时气鼓鼓地说:“你活该。”
还是在大二,裴暖过生日的时候。
她的生日,恰恰都在寒假,一月尾巴。南城离上京特别远,没什么同学会来陪她庆祝,一般都是在手机上收获祝福,然后和裴冬桦出去吃顿饭结束。
那段时间又赶上她和应方阎在冷战——其实算是裴暖单方面生闷气。
起因只是因为下课的时候,明明似乎在等她的应方阎转头先跟同班的女生笑了几句。
最稀松平常的举动。
可是裴暖见了,却突然觉得平空有根针生生戳进了心底最软的肉里,没有理由和征兆地,骤然难受了一下。
她没和往常一样走过去找应方阎,转头,顺着人群回了宿舍。
好像是那个时候,裴暖才意识到,自己喜欢应方阎。
喜欢到无可救药。
充满……占有欲。
但是,她没有顺理成章的身份,可以指责,要求他不能跟谁谁谁说话。
她只能偷偷躲在被子里难过。
偏偏,应方阎迟钝到不行,一连到几天后学期结束,还在问周粥她是不是没考好才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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