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苗。”地上的人听见猫叫,招呼道:“快下来不要找公猫打架。”
接着有人道:“宛禾,快搬个梯子上房去把春苗抱下来,充德正找它呢。”
宛禾。
李云照拎起狸花猫的后脖颈摆弄两下,那猫就不吭声了,不一会儿,一个慌张又怯懦的声音传来:“是,奴婢这这就来。”
“啪。”似有人嫌她动作慢,扬手打了她个耳光:“半天院子都没打扫干净整天就知道躲懒,敢情咱们院的月钱这么好领。”
打人的婢女干别的活去了,李云照听见有搬梯子的声音,他一松手把狸花猫放走,小东西受了惊吓,眨眼窜没了。
宛禾到处找不到猫,面色灰败地蹲在地上,低声啜泣起来。
李云照伏在屋顶的瓦楞上,眸中风起云涌,片刻后他跳落下去,轻咳声道:“宛禾。”
一刹那,宛禾犹如被定住身形了般,眼神直愣了半天才道:“奴婢见过殿下。”
李云照双手负于身后,微微颔首睨她一眼:“那次,晋王妃为何要将你关进柴房?”
……
遍寻不到李云照,魏琰气得大脑充血,素采小声道:“殿下之前在后院审许充仪她们。”
“哦?”魏琰微愕。
素采神秘兮兮地道:“都说殿下要把这些旧人遣送出去,给新美人们腾窝呢。”
魏琰面色一沉:“新美人?”
送走一批再来一批,她跟他算什么,刚刚……想到这儿,她有点恨李云照了,狗男人非招惹她。
素采见她脸色沉郁,赶紧打住不提:“奴婢听他们胡说的。”
这阵子京里头总送来赏赐物,不知为何从前水火不容的皇帝和晋王叔侄俩忽然走的近了,下人们都说这离送美人进府也不多远了。
魏琰醒来后陆续打听李云照是怎么又爬上王位的,从婢女们的只言片语中,她几乎拼凑出整个过程,听素采这么一说,也隐隐想到了这一层。
不过她比谁都想得开的,杏眸眨巴了下:“我以前在晋州的东西没丢吧?”都是些金银细软之类的硬通货。
“晋王妃——”朱殷在她打好如意算盘之前汗流浃背地跪到了门外:“殿下,殿下要赐死杨充德,您快去劝一劝吧……”
“赐死?”这可没想到。
魏琰略一沉思,道:“殿下做事自有主张,我去了说句该说的不该说的,岂不是叫殿下为难。”
李云照要清理他自个儿的后宅,并没有碍着她什么事,她犯不着凑上去掺和。
朱殷这会儿才转过弯来,哪有主母正妃会护着姬妾的,他干瘪瘪地道:“是,老奴糊涂了。”
赐死杨充德……
魏琰忽然问:“那么许充仪呢?”
莫不是跟张姬和她在晋州忽然染病有关。
朱殷不解她缘何有此一问,后背一收跪得笔直:“充仪她……”
巧了,刚念叨谁谁就来了,只见许充仪一身素衣,头上钗簪全没戴只挽了个寻常发髻,一进来就道:“妾来向王妃辞行。”
陆续地,马德娥,尤姬也来了,全是一样的装束,都是来辞行的。
魏琰数了数,一共九位,也就是说,从京城逃去晋州,又辗转到梓州,李云照的后宅幸存下来的姬妾倾巢出动,全不干了要走人!
走人了给新人腾地。
她一想,既是自愿来辞行的,当是盛装笑脸,这一个个的戴孝一般哭丧着个脸算什么,必不是真心,莫不是要她开口留人。
“姐姐们见过殿下了吗?”魏琰的话音轻柔又软,但却疏离得震慑人心,起身一袅不盈一握的腰肢:“可殿下没同我提起过。”
她有些为难地蹙眉,平静无波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她们:“不知道该怎么给姐姐们送行。”
想走就走,她魏琰既不会做主将谁留下,也不会出遣散费送谁衣锦还乡,反正吧,这事找她没用。
晋王妃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姬妾们心中凉了半截,这是她们押得最后一张底牌,却上来就碰钉子,心中怨气极大,一个个赖在魏琰的院子里不走。
魏琰和她们耗了会儿,眼皮发沉腰膝酸软,是昨夜李云照一通招惹她引发的后遗症,她站起来走两步,道:“姐姐们来之前啊,我刚看到书上有这么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不知姐姐们有何见解啊?”
子!
她们九位跟前都是有子女的,虽说李云照容不下她们,但并没有说连她们的儿女一块逐出去,她魏琰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尤姬最先沉不住气,她的儿子才四岁多,出了晋王府她哪里给得起他锦衣玉食的日子:“贱妾没什么打算,昇儿的事一向是殿下作主。”
李昇是她的儿子。
其余人的儿女也不大,都是三四岁的光景。
“既然一直都是殿下作主,你们就更不该来找我了。”魏琰端起茶盏放在手里,笑盈盈地道:“素采,你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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