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的声音颤颤的从最后面传来,没有人理他,都在担心云非羽的项云擎和桑榆无视了他,东隅和林澈又不管他,可怜当时没留在外面的福安,跟着进来完全是进来遭罪的。
下了十来步台阶是拐弯,然后又是几步台阶。
“噗通!”
项云擎一脚踩进污水,污水深到没过膝盖,腿脚走在水里搅和着污水,片刻功夫,让人窒息的恶臭就在四周散开。
“小公子!”
忽然,桑榆叫了一声,他的火折子晃到几乎与黑臭的墙壁形成鲜明对比的云非羽。
项云擎也几乎在同时看到了墙角满身殷红奄奄一息的人。他疾步而去,可眼前的人哪还叫人。
“啊!有老鼠!”
福安紧紧跟着桑榆,项云擎过去,桑榆也跟着过去,两人同时抵达云非羽身边。
福安看见云非羽身上被惊扰而跑开的老鼠,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差没跳到桑榆怀里去。
桑榆一把推开他,火折子也不要了,连忙去抱云非羽,“小公子。”
项云擎身形高大,体型健壮,他一个倾身将桑榆格挡开。
林澈才将将看到一抹剑影,手中剑已叫项云擎拔了去,剑起绳断,项云擎将剑丢弃,抱起云非羽就走。
污水极臭,刺鼻难闻,比这更让项云擎难受的却是云非羽微弱的呼吸和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云非羽的情况有多凄惨,惨至这件事成了项云擎一生的痛,惨至项云擎这一生都在为把云非羽赶到别院后不闻不问而深深后悔自责,一生都带着愧疚活着。
“王爷…”
张太医已有三十年行医问诊的经验,他从阎王爷那儿抢人从没失败。且无论伤患多么严重,他都不曾皱过眉头,偏偏是这一次,他老人家为王妃清洗创口时不禁泪目了。
“怎会如此…”
如此惨烈。
齐慎儿在绑云非羽手的那根绳子上抹了蜜,云非羽的小指因此被老鼠咬掉一节。
老鼠找不到蜜,自然要顺着手臂而来,云非羽的小指断了节,其他指头也被啃咬,三个手指的指甲硬生生被老鼠啃得脱离原来的位置。
手腕处的血管差点被咬断。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没能幸免,也被老鼠咬得坑坑洼洼。
何其惨。
云非羽的腿原有残疾,本就因为碎骨之痛而落下刮风下雨就会剧痛的毛病,齐慎儿又将他泡在污水里供臭老鼠啃咬,这一次,他那条腿是真的要废了。
惨状自是远不止于此。
“王妃的腿都被咬坏了,手有好几处皮都没了…”
张太医说着说着,哭了,“怎会弄成这般模样…”
云非羽作医官长风时,他待长风极为亲近,几乎视如己出。得知长风为王府的夫人、云家后人,虽收敛心意,却仍旧很是在乎云非羽的。。Y。Q。Z。W。5。。。。C***O***M#言,,,情,,,中文,,,网
项云擎为娶人,连下两道圣旨为人正名,他还以为长风终于寻得后生良人,哪成想竟落得这般鼠啃虫吃的惨状。
项云擎沉默不语,脸色骇人得很,旁人吓得不敢说话。
“我送您出去。”林澈送张太医出去,无忧暗暗地于门口落泪,小诗尚且还不知道。
项云擎静静地望着榻上的人,生平头一次觉着自己混蛋得该死,该千刀万剐。
便是他真的同桑榆背地里交好又如何,情投意合又如何,便是亲自送他同桑榆去往以图那又如何。
定会好过眼前。
定会…好过这般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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