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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90

时倾 2022-03-17

  寒冬时分,下了雪的世界十分寂静,小区中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暖光透过窗帘,嵌在玻璃上的琼花终于窥到了室内的景象。

  北方暖气供得足,颜淳希拉下些被子散热,思绪在灯光的照耀下逐渐清晰。入睡前,荆晨在她怀中小声啜泣,讲了一些荆臻的事情,也讲了一些褚歆的事情。

  年少时,我们不一定是爱慕某个人,只是恰好情窦初开,又从书籍和影视了解到被美化的感情,以为所有爱情都会从一而终,白头偕老。会因为某个人一时的好而迷失,稀里糊涂地交代了一份感情。

  至于荆晨到底有没有喜欢褚歆,她认为自己最初是喜欢的。在一起前,褚歆对她不错,可谈恋爱后就变了。褚歆开始对她挑三拣四,各种方面高要求,如果是为了两个人共同进步当然没问题,她可以去改。

  可是褚歆呢,整天和别人打游戏,出去喝酒吃饭,在她拒绝做.爱后就随便找人约。当你单身的时候,爱和欲可以分离,但荆晨不能接受在感情中伴侣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及时止损,这段感情一共也没维持多久。

  跟褚歆学会了烦,跟颜淳希学会了笑。

  颜淳希没有见过她如此脆弱的一面,更想象不出她独自守着灵堂是怎样的场景。对于那段回忆,荆晨只是轻描淡写,她当时累极了,却强打精神非要把和褚歆的事交代清楚,睡前却还是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颜淳希在她肩膀的牙印轻轻舔了舔,劝道:“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们先睡觉好不好,剩下的以后再说。”

  “好,你相信我就好。”荆晨拉着她的手臂,眼睫带雾睡去。

  颜淳希还没睁眼便先露了笑意,侧头睁开眼,面对的却是荆晨略楚楚可怜的模样,掌下肌肤有些烫人,鼻息沉重。她抬手在她额上探了探,荆晨发烧了。

  赶紧披了衣服下床,找出家里的医药箱,用体温计量过,果然高烧了。颜淳希将体温计放回,倒了杯温水回到卧室叫醒荆晨。

  荆晨纠结着睁开眼睛,就着颜淳希递来的水杯喝了两口。

  “你发烧了,我刚才用体温计量过,先吃点药么?”

  “没事。”她正想说不用吃药,也许睡一觉就好了,下一刻却干哑地咳了两声,说话也染上鼻音。

  颜淳希将药翻出来,将一粒退烧药递到她手里,担心道:“是不是因为你之前很冷,家里又太热,怪我疏忽,不过你为什么会冷得发抖呢?”

  荆晨咽下药片,拉着她的手宽慰:“没事的,你别担心,我体质还行,可能明天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发抖,大概是身体的一种记忆,灵堂里很冷,所以她内心极度悲伤时,身体的记忆便会复苏。

  荆晨多次强调自己没事,颜淳希没辙,陪着她躺在床上,等人睡实了再偷偷起来,放了块毛巾在她头上,再用温水擦擦身子。这人睡的并不踏实,总要抓着她的手。

  眼见着已经三四点钟,颜淳希再没睡,就这样守着她。可是高烧一直不下,颜淳希的心也悬着。六点多,情况依然不见好,颜淳希赶紧领着她去了医院。

  七点左右便吊上了水,荆晨哑着嗓子打趣她,“我比你乖很多吧?”

  “都感冒了还闹。”颜淳希安顿好她,再去买早餐,和那次完全反了过来。

  中午前二人便回了家,荆晨说剩下的两天要晚上再去医院,不能因为感冒就请假,还要赚钱呢。

  颜淳希也向研究所请了一天假,中午回来便着手为她准备些喜欢吃的饭菜。刚在汤里加了佐料,荆晨洗过澡便闻着香味凑过来,从身后抱住,“好香啊,你怎么这么会做饭。”

  颜淳希搅着锅里的汤,淡淡地瞥她一眼,“你都明明闻不到。”

  “我已经好多了,不信你摸摸。”

  荆晨执着她的手贴上自己额头,掌下还有余热,不过倒也退了不少。颜淳希心里松了口气,舀了一勺汤吹凉,拉下口罩,递到她唇边。

  “好喝,不过有点淡了。”荆晨咽下汤,细细地品,给出评价。

  “哪里淡了,我都和平时一样放盐的,是你感冒的问题。再说了,你这几天还是吃清淡些吧,等你好了再给你做水煮鱼”

  “好,都听你的。”昨晚之后,荆晨格外黏她,哪怕感冒也想靠近她,所以特意带了两层口罩。

  颜淳希对她这种缠人的方式非常受用,宠溺地点了下荆晨的额头,“你呀。”

  回身扣上锅盖,回答她刚才的问题,“还不是某人经常挨饿吃不上饭,胃又不好,我不做点好吃的怎么行。”

  荆晨失魂地盯着她的侧颜笑着,手顺着秀眉的走向在那颗痣停下,问出心里隐隐的猜测:“你是不是在结婚前就……就有点喜欢我了?”

  颜淳希身体微微一僵,又嗔着点了下她的额头,“你想得美。”

  心里却是些许紧张,将半成品的汤留给荆晨,自己丢了汤勺、捡了衣服逃向浴室。

  温水涤过身体,颜淳希冲掉身上细腻的泡沫,水蜜桃的淡甜四溢。是啊,喜欢她好久了。

  擦着半干的头发出来,见荆晨正杵在厨房发呆,颜淳希抬手探她额头,关心道:“在难受吗?”

  “没有。”

  不过是款普通的沐浴露,她用起来便会散发更浓郁清甜的香味,荆晨拉下她的手臂,转到身后搂着腰,低头在烙着咬痕的颈间贪恋地嗅着,忽然问道:“你会觉得我可怜吗?”

  暧昧的动作使颜淳希歪了歪头,疑惑她的说法:“不会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饭菜都已备好,荆晨放开她,和她一起将菜都端上餐桌,“我和荆暖没有爸爸,因为这事儿受过白眼,也受过怜悯,其实……都挺不舒服的。”

  颜淳希慢动作盛饭,听着她继续说。

  “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从来不需要特殊照顾。这不是傲,世界上单亲的孩子很多,我们不都是残缺的,甚至成熟更多,看的人情冷暖更多。你知道么,荆暖小的时候会被我奶带去卖可怜、博同情,我特别生气,所以就算自己少吃一餐也给她省几块钱,这就是我那时候的事。”

  荆晨将碗筷搁在桌边,颜淳希解开围裙摸摸走到她身后,帮她摘下口罩。因为发热,通红的唇和苍白的小脸色差很明显,颜淳希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两下,莞尔道:“你记不记得自己问过我为什么和你结婚,是不是觉得你老实好欺负?”

  荆晨茫然地摇摇头,颜淳希继续道:“我知道有些人觉得你没了父亲便没了后台可以撑腰,但我没有,我和你结婚的理由也很单一,只是爱你、喜欢你。”

  爱她,喜欢她。

  原来表达对一个人的欣赏并不难啊。

  颜淳希看着她羞赧地低下头逃避,笑眼捏了捏她的耳朵,“好了,我们先吃饭”

  “好,诶,疼吗?”荆晨触碰着她侧颈的咬痕,歉意着问。

  颜淳希摇摇头,“不疼,再说……我不都讨回来了?”

  荆晨想到自己昨晚的表现,耳尖更红了,低头老实喝着汤。颜淳希坐到她对面,笑着执筷。

  “等暖暖放假了,把阿姨她们接过来吧,我们一起过年。”

  “好。”

  ***

  越到年底便越忙,陈娟和荆暖在小年之前便来到了市里,荆晨和颜淳希回家也能吃口现成的,新年也不似之前一般苦闷。

  新年的钟声敲响,颜淳希拉开卧室的窗帘,市里禁放烟花,至少楼下的灯装饰得还不错。

  她立在窗前感叹:“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

  双手捏着某人脸颊的肉轻扯,荆晨被养得太好,马甲线已经消失不见了。

  荆晨静静地抱着她,回应:“是啊,一年多了。”

  “才一年多啊,看来我太贪心了,以为和你在一起很久了。”颜淳希轻轻向后靠,享受此刻温暖的怀抱。喜欢她太久,总以为在一起也很久了。

  “不贪心啊。”荆晨蹭着她的细发,淡淡的香味令人着迷,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遗忘的事情,问道:“我给你的那部旧手机呢?”

  颜淳希微微仰头对上她的眼睛,稍抬下颌指了床头柜,“在那里,怎么了。”

  荆晨放开双臂,拉开抽屉,手机没电便插.上充电器,开机,点开相册,找到那张在海边的照片。

  “你看。”

  颜淳希好奇地瞧过去,眨了眨眼睛仔细辨认,不敢相信地看着照片里的人,“这……是我么?”

  荆晨看向她点点头,继而翻着接下来的几张,都是不同时刻的颜淳希,但时间跨度不长。

  “这都是什么时候拍的?”

  “最早是部门团建那次,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好漂亮、好温柔,声音又好听,大概当时就心动了吧,只不过我没谈过恋爱,当时不明白。后来的接触中发现你学习也好、人缘也好,做什么都厉害,完全可望不可即。但只要一想到我附近有一个这样美好的人存在,就会很开心了,哪里会奢望和你关系更近一点呢。至于后来……你应该都知道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也是受过伤的。

  “所以……其实你也很早就对我有好感了。”

  荆晨咬咬唇点头。

  颜淳希翻了几下照片,撂下手机,背对她躺在床上,恨铁不成钢:“你气死我吧,今天不让你碰了。”

  “啊?别啊,哪里惹你生气了我道歉。”荆晨赶紧跟过去,手伸进睡衣里作乱,专挑敏感地带。

  颜淳希对她这种方式根本抗拒不了,但生气也是真的。她憋屈啊,她们也浪费了太久的时间吧。

  等荆晨拨起琴弦发声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口中吮着含糊问了句:“真的不让碰吗?”

  颜淳希睁开湿漉的眼睛:“???”

  “不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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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在结婚前就喜欢我了?

  ——和你结婚的理由很简单,只是爱你,喜欢你。

  暴.露了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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