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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径道路排排稀疏的树木，不远处操场坐着零散的学生，那一地带围满了人群。

　　楚柠抱着书本穿过贴满红幅条的励志大楼，脑子里浮现宋映说话时的表情，嘴角微微憋着。

　　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哪里让她觉得好玩了，整个人笼罩在清晨薄雾中，仅能看清的太少。

　　手机叮咚一声。

　　她看了眼，［晚上一起回家。］

　　哎，她真是中毒了。

　　她删掉信息，驻在原地，睁着黑眼睛看向走来的几个人，其中一人让她心里一紧，蓦然低头，退站在旁边让行。

　　徐舒娇跟着几个女同学经过她身边时，脚步迟疑了半刻，回头看向松树下的女孩，目光转瞬多了几分敌意。

　　“是你啊，楚柠。”

　　楚柠低头，友好道：“你好，徐舒娇。”

　　“听说最近你一直缠着宋映，这么快就把人家勾到了，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本事。”徐舒娇抬了抬眉，轻蔑地表情很是尴尬。

　　她道：“我跟她不是这样的关系，你不要乱说。”

　　“还死不承认，装清纯。旅游那次，装可怜那次，为了钱出卖她那次，你心里其实是喜欢宋映的吧，说出来的那些话不觉得很恶心吗？！”

　　“我跟宋映是同桌，喜欢她是你的事，请不要把别人拉进去，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她。而且，你说话出尔反尔，让我看到你真实一面。”

　　徐舒娇那样轻浮阴晴不定的人。

　　徐舒娇朝着身边两个女生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立即意会过来，上前推搡着楚柠，出其不备地朝着她泼水，徐舒娇拿起扔在垃圾桶旁边吃了一半的泡面，统统浇在她身上。

　　导致她手中的课本撒了一地。

　　楚柠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一身污秽，神色凝重，“你们做什么？”

　　“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什么人不该靠近。”徐舒娇想到宋映袒护她，对她那么好，火焰快要冲糊自己的理智。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请道歉！”她捏紧手指，嗓音微沉。

　　徐舒娇抬了抬眉，扯掉她头上的发夹，丢在地上踩得扭曲变形，笑了笑：“我凭什么道歉，你让我道歉我就道歉，你是什么东西！”

　　“你做的那些事，坏透了的那些事，我可以忍受，这件事请道歉。”

　　“不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样啊！”

　　楚柠紧了紧牙齿，猛的伸手把她推到，然而被她们一人抓住手臂，箍紧她的背脊，使其动弹不得。

　　“你太过分了，给我道歉！”

　　“你敢推我！抓紧她，我要好好教训她！”

　　她脸色苍白，愤怒地盯着她，“你……”

　　徐舒娇脸色一冷，咬了咬牙，扬手甩了上去。

　　“啪——”

　　楚柠震惊地身体直颤，长发乱地拂在脸上，脸颊的掌印清晰深刻。

　　“跟我抢人，你活该被打！”

　　“徐舒娇，你没有资格这样对我，道歉。”

　　“让我道歉，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你做梦！”

　　她吐出口气，不可思议地盯着徐舒娇，突然咬住抓着自己的那双手，那人一声惨叫松了手。

　　楚柠一股子力气，吃了奶的劲儿冲上去，挣脱开她们，抓住徐舒娇的衣服，狠狠地推到在地。

　　“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屡次三番这样对我，你这样的人！”

　　“啊……”

　　徐舒娇摔了一跤，扭到了脚，她哭丧着脸，指着楚柠尖声道：“你竟然推我！你胆子大了你……”

　　“怎么回事啊，这边在干嘛呢。”陆娜倏然探出个脑袋，朝着她们打了声招呼，望着这边乱糟糟的场景，惊讶住：“你们做什么呢。”

　　宋映跟丁芃芃走了过来，三人以惊异地目光打量她们。

　　徐舒娇蜷着身体，哭的脸色通红。

　　“楚柠，你为什么要欺负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楚柠没想到她变脸速度比光速还快，扯了下嘴角瞪大眼睛，忍住眼里的眼泪不往下掉，她发丝凌乱，道：“你可……真会演戏。”

　　丁芃芃跑过去赶紧把楚柠扶起来，擦擦她身上，“天啊，柠柠，你……你疼不疼啊，你跟她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动手，应该我帮你才对。”

　　宋映从口袋里拿出手，走到楚柠面前，脸色阴沉可怖。

　　楚柠抬眼看着，自嘲撇嘴，会哭的人真好，会哭才会有糖吃。

　　然而下一秒她却被他的举动愣住了。

　　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白皙泛红的脸颊，低柔试探道：“她打的？”

　　“……”

　　紧接着纤细的指端扣住她校服拉链，轻而易举地扯开，“身上也是她弄得？”

　　“嗯？”

　　她红着眼睛，瞳仁犹如凝聚的星光，微弱晶亮。

　　“是不是她？”

　　楚柠打开她的手，连课业本也不要，转身跑走了。

　　徐舒娇被身边的女同学扶起来，哭的像决堤的湖，一发不可收拾。

　　她捏住宋映的衣袖，委屈道：“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我只是说我不该对你坦白，说她拍照片的事情，她最后竟会报复我。”

　　宋映回身，睨了眼梨花带雨柔媚的脸，给了她一个耳光，吓得徐舒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

　　宋映理了理衣服，躁动的血性在骨髓里叫嚣撕扯，想到她脸上的掌印，还有一身的脏渍，不悦的拧眉，脸色越来越沉。

　　她冷眼直视道：“以后，你再欺负她一次试试。”

　　徐舒娇捂着脸，心如坠入冰窖，冷得发抖，朝着她的背影，哭喊着：

　　“为什么！我们交往了三个月，你都没有这样护着我，一个楚柠就让你乱了，她到底哪里好！”

　　——

　　楚柠坐在花坛边，空气中的冷花香飘荡在校园四角，她擦去滑落的眼泪，吸了口气，把脏的校服脱下放在手边。

　　她鹅黄的棉袄在这处花草中衬得身板纤细单薄。

　　手机叮咚一声。

　　［你在哪里？］

　　［要上课了，还不快回来。］

　　［一个人躲起来哭了吗？］

　　她抿唇捏着手机金属盖子，凝住一行行发来的信息，指尖停在堂亮的屏幕上，沉默不语。

　　这个手机是她送的，很好用，比她用的二手手机还要好。、

　　可是感觉越来越承受不起，她所给予的好。

　　脑袋陡然被人戳了下，她怔怔看过去。

　　宋映偏头，穿着黑色的风衣，手插在口袋里，白皙的脸洁净的像娇研的花，清冷妖娆，她冲她温柔的笑了笑。

　　手上举着一杯温热的草莓奶茶，“不要伤心了，嗯？”

　　她没有接过去，低着头继续沉默。

　　宋映叹了口气，靠她身边坐着，把奶茶塞在她手上，暖暖的温度从掌心抵达心口，撤去积郁的烦闷。

　　“伤心难过的时候，你永远可以对我无条件诉说。”她微微弯唇，不管她有没有听进去，只想把这样的心意传达给她。

　　楚柠摇头叹了口气，目光远远的看着教学楼走廊欢快的学生，心情低落谷底，轻声问：“你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我不懂感情是什么，是怎样的感觉？”

　　不止别人会疑惑，连她也不知道的答案。

　　究竟哪里吸引她了。

　　她睫毛轻颤间，已然呆住。

　　—

　　硝烟弥漫的校园在寒假来临前结束了。

　　学生们逐渐端正心态，准备应付考试。

　　下课铃声打响，老师夹着书本走出去，教室里喧闹声一片。

　　谁知刚下课就起身踢开前面的凳子，噪声太大迎来旁人侧目。

　　宋映坐在楚柠身边，歪着脑袋，闲散的支颈探过去。

　　楚柠正在做数学题目，草稿纸上全是一堆公式，写写画画的字迹一点也不潦草。

　　“你好认真，公式这么厉害？”她问。

　　“用心学，就会学好。”

　　“我看着这些东西头大。”

　　她咬着手指，朝她眨眼睛，“只要你努力一个月，就会提升一个阶段，你信不信。”

　　宋映很自然的拿掉她的手，每次见她咬指甲，有点嫌弃的给她剪掉。

　　“你说的我信。啧啧啧脏不脏，越咬越来劲儿，都是细菌。”

　　她盯着自己干净的指甲，平时做题目有咬指甲咬笔头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每次遇到难题咬着咬着还挺有效果的。

　　“我指甲不脏，你有洁癖不早说。”

　　“怎么，不开心？”她敲了敲桌子，笑眯眯的捏着她两肉嘟嘟的腮帮，像捏面团一样，软的腻人。

　　“哎，不要碰我的脸，同学都看着呢。”她拿掉脸上的手，视线小心翼翼的掠过周围呆愣的女生，紧张的吞了口水。

　　埋头继续做题目。

　　宋映不再逗弄她，看着那些越算越糟糕的数学题，微微凝眉。

　　楚柠泄气似得抬起头，眼珠子转了转扭过看向身边的人。

　　真学霸在身边，机会难得。

　　她将题目递过去，笑道：“宋映，你成绩也不差，这道题帮我做一下好吗？”

　　“喔，收学费的，一道题目一百块。”她竖起食指不容拒绝道。

　　楚柠瞪了瞪眼睛，不满的嘟哝着：“给块糖就不错了。”

　　“你嘀咕什么呢，要不要听学霸给你讲题目。”

　　“不要。”唉，真不容易。

　　宋映微微一笑揽住那削瘦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脑袋。接着拿过她的书，横在两人中间，用笔在书上画了几个地方，耐心解释：“呐，这道题看着很复杂，其实还是离不开那些公式，你需要套用三个公式算出……”

　　楚柠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抿唇低笑。

　　其实，宋映这样很好了，性格不错，人也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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