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传承，再灭活口。然后你们在三原坐视魔族攻破整个轩辕丘，再现当初的天尧惨状？”
犹未知成败的劫难，没有一次不是人族的灭顶之灾。
换而言之，只要是未曾结束的劫难，全都有资格成为人族历史的最后一笔残迹。
目前的獍妖和低等魔族便是人族遭遇的无数次劫难中的其中一笔。
戎冬想要反驳，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确实有道理，声音低了下去，只有不甘地低喃：“可那些人……那些人就这样被放弃……”
“严格来讲，无论集泷三邑还是被踏平的三原，甚至是有熊，都与我全然无干。”和凝淡淡道，“我来支援你们，是因为魔域袭来，整个人族都不能幸免。我必须要在魔气蔓延到西陵之前清除所有可能对西陵造成威胁的因素。”
“留在三原只是徒劳浪费时间，我必须要有足够压倒性的兵力，能在每一次战役中都获得毫无疑问的胜利，直到獍妖的末日来临。”
她闭上眼，收起所有冰冷的杀意，继而嘲讽地望向戎冬：
“与其为你那些命运已定的战士伤心，倒不如多想想如何摆脱自己擅长原野作战的威名，在人流众多的蒲葚扳回一局。”
“你——！”
“我知道了。”沉默至今的缙云忽然开口。
“缙云！”
“戎冬。”出声制止怒不可遏的戎冬，缙云冰冷又隐忍地望着和凝，一字一句道：“明日启程。”
见和凝点头，他又问：“你就这么确定是在蒲葚？”
“没有支援其他小部族的必要了。”和凝平视着他，“姬轩辕已与巫之堂联手，在几个大城边布下阵法。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和兵力去保护更弱的部族。接到消息然后匆忙赶去，拨出寥寥的人手驻守，都只是徒增伤亡浪费战斗力而已，倒不如及时赶去最为可能的地方做好准备，至少能不那么失措。”对上同为强者兼自小玩伴的缙云，和凝的态度就温和许多，解释的也更为清楚。
……果然。
一视同仁地怜悯，一视同仁地舍得，永远地保持冷静，然后秉持绝不熄灭的战意。
太像了。
她与他实在太像了。
不同的是，理智让她在做下决断时，冷静地几乎不像是一个人；也正是这样冷静自持的身影，让缙云开始怀疑起她究竟在压制痛苦，还是真的毫无恻隐。
同样身为战神，以一己之力背负着无数枯骨换来荣誉的缙云，对于战事上的果决不比和凝更差，他自认做不到如同和凝那般毫无负担地开口，仿佛一切都安然无恙。
活着的人永远都在承担死去之人的遗志，即便表面上再如何洒脱不羁，未能出口的仍然是无法清消的羁绊。这一点戎冬同样明白，因此才无法放下芥蒂，无法原谅和凝云淡风轻就放弃这些无辜的人，他比缙云外放得多，表达情绪也未尝不可，但无论和凝还是缙云都无法给予一个合情的答复。
缙云同样也怀有相同的质问，但他比戎冬更早一步明白她的用意，即便不甘不愿也无法一意孤行用前路的光明做赌注。
缙云看着她已然成熟的棱角，仿佛看见了当年那道身影。
自沥湫滔天战火中踏着尸身独自走来，以鲜血为自己梳洗的从容身影。
而缙云所能做的，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地相信同为战神的和凝，即便是……
——牺牲。

入魔域


时间已经被蹉跎的太多，戎冬据理力争，总算让和凝同意带上能行动的伤患，也因为和凝最终同意，整个队伍的脚程都被拉慢许多，预计三日的路程，生生延长到了五日。
和凝从西陵出发赶往三原之前，曾经要求姬轩辕和巫之堂的祭司在人流密集的几个大城布下遏制空间之力的阵法。巫之堂是从巫之国传承下来，而巫之国本来便有些开辟空间的秘法，要达到要求虽然麻烦却不算艰难。蒲葚是她指定路线上的第一个地点，因此阵法的布置也在最前头，祭司们布完阵法便在战士的护送下奔波于各座大城，行有余力再顾及那些小部族。
等和凝一行人抵达蒲葚时，整个西开道都被似有似无的暗红色结界笼罩，入口只有两个青年战士持矛守着，见到她和缙云没有多问，只行了个礼，将人领到该去的地方。
“鬼师大人三日前亲自来过蒲葚，他说这个阵法可以维持一个月，驱逐野兽不在话下，也能遏制些许空间之力。”息晗说。
息晗是和凝在淮水战场上捡回来的战奴，排兵布阵并不比她更差，只不过还略显稚嫩。和凝有意培养鹖部的接班人，时常会放权给他，这回她带战士赶往三原，便将息晗和巫之堂的那名祭司留在了蒲葚。不负期待，息晗果然已经掌握了蒲葚的地形与兵力，将她的吩咐融会贯通于大小安排中。
“以我们目前的状况，能应对的极限大约是四只獍妖，虽然最后可能会很凄惨，但是全部杀死的把握还是有的。”
和凝低头沉思，点了点头，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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