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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欢儿身侧清理伤口的清水已变为血水,洛桑端走倒掉,打来清水。
张欢儿瞅见,对洛桑啧了声。
从起初的生疏到熟练,洛桑跟在张欢儿身侧,配合张欢儿治疗一个又一个伤者。
白日黑夜轮转,直到群星满天,张欢儿方停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张欢儿后仰扯来一张草席,拍拍,“坐。”
洛桑失笑,在草席上坐下。洛桑倒不在意坐的是地上还是草席,张欢儿会注意到这个,方让洛桑觉得意外。
张欢儿:“看在你给我打了一天下手的份上。”
洛桑问她:“你来这儿很久了?”
张欢儿点头,“我师兄们也在,正好你等等,等会儿师兄会来接替我顺便给我送饭,你一起用吧。”
洛桑想了想,摇首拒绝。
张欢儿的师兄不知她在此,想来不会多带一份膳食,她继续留下,怕是要“抢人”吃食。
洛桑同张欢儿告辞,路过白日施粥的粥棚,此刻那里十数人裹着简单的被褥,挤成一团休息。
翌日,洛桑随商队回扬城。
半月后,洛家商队送来新制的帐篷与棉被,以及一批药材,不是送入军队,而是城中。
冬日迈开了脚步,上清河浮上零星碎冰,洛家商队带上数千厚实的夹袄,翻山越岭走陆路西行。
这次,洛桑到达了秦城更西的一个城池,巧合的是,这个城池正与洛桑同名,名“桑城”。
商队到的那日,桑城落下冬日的第一场雪,白雪慢慢覆盖焦黄大地。马车驶过,留下一排排浅淡的印记。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洛桑有些走神。
那个以霜为名,与雪同源之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半月前,洛桑收到殷怀霜的书信,洋洋洒洒一大篇问她近况,只在结尾记下他的近况——
安好,勿挂。
请想念我。
洛桑不由扶额低笑,也便只有他,理直气壮要她想念他。
想念但不挂念。
他可知有多难做到。
马车到达目的地,洛桑跳下马车,与桑城接应之人交接货物。
搬下最后一件货物,洛桑眨了眨眼,方觉寒意。
她满头白雪,墨发雪白,一片大片的雪花覆在她眼睫上,连乌黑眼睫也白了。
洛桑抬首望向天际梨花般的白雪,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白。
雪过后,阴霾便散了,当是晴天。
洛桑不知哪冒出来的戏耍心思,她嘟唇吹气,想吹走眼睫上的落雪,却只吹到冰冷冷的湿意,冷得她一个抖擞。
眼睫上的雪化了,变成水痕从洛桑眼角滑下。
洛桑怔然间,身前覆上一个影子。
微冷的手盖住洛桑的眼,来人声音带着没缓过来的凉与淡,“哭什么?”
“想让我天翻地覆的心疼么。”
后一句话,凉与淡俱消,化为滚烫的哑。
洛桑不可置信地盯着来人,忘了解释她才没哭。
殷怀霜弯唇,拥呆住的洛桑入怀,动作牵动,忍不住溢出几声低咳。
感受到额前胸腔的震动,洛桑下意识挣脱,将殷怀霜带上一旁的马车。
隔绝风雪,马车内暖和上许多。
洛桑也从震惊中拎回几分清明,“你怎么在这儿?”
回想起殷怀霜曾经的“不务正业”,洛桑不由警惕,“你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殷怀霜无奈,抬手拂去洛桑衣衫上的雪,“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何模样。”
殷怀霜没卖关子,“威平军胜了,今日收回秦州最后一座城,消息应该马上就到。”
果然,几乎踩着殷怀霜的话音,四方远远近近传来惊喜的呼声。
洛桑也惊喜地呼了一声,抬手激动地拍了几下殷怀霜的大腿。
殷怀霜垂目看向腿上的白嫩手指,掐着洛桑的腰抱起,将洛桑放到他腿上。
殷怀霜蹭了蹭洛桑发顶,满足地眯眼。
而他,听到闲下来的将士们讲起初雪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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