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午梦长5   蚁蛀

幽香清寂, 林原旷野，金色愈疏，红墙渐合，过渡至幽深古刹。

洛桑被从后一把抓住手腕。
抓着她手腕的手用力、克制, 指尖在微不可察的发颤。

洛桑被冰得瑟缩了一下, 从手腕处传来的温度冰凉, 却是刚刚还在温柔地熨帖她。

洛桑早知殷怀霜跟在她身后。在她扔下那句话转身离开后, 空气似乎安静了片刻，随后咕噜咕噜的轮子轻响便再也没停过，就在她身后几步。
殷怀霜只是跟着，一句话也没说。

洛桑闷头朝前走，穿过桂花林, 回到古寺,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洛桑面色红了又青。

洛桑也不知她走到了何处，前方出现一个台阶，她迈上第一步, 身后的人终于忍耐不住，狠狠抓住她的手。

“桑儿……”

传入洛桑耳中的声音不若她想的清润，不是开口阴沉质问，不是无辜道歉，也不是玩笑戏谑, 而是带着微微虚弱与隐忍痛意。

“桑儿, 我腿疼。”

洛桑犹豫一瞬，拂开殷怀霜的手，又迈上一步。
身后殷怀霜仿佛痛苦至极地闷哼了一声。
洛桑脚步停住，到底担忧更多于对殷怀霜在有意欺骗她的怀疑。片刻, 洛桑回身。

躬身按压着腿的殷怀霜似有所觉，抬起苍白汗湿的一张脸，痛色不及掩去，反勾出一抹勉强宽慰的笑。
“你想走便走吧，终归我会跟上你的，我…无碍。”

洛桑抿唇，跳下台阶，俯身抓住殷怀霜狠狠用力压着腿的双手，“哪儿疼？大夫说了，你的腿受不得力，疼的话，你抓着我。”

殷怀霜握紧洛桑的手，但刹那又松开。
殷怀霜改为抓住轮椅扶手，“我有没有抓疼你？”

他指骨用力得发白，从侧面看去，掌心有两条明显的扶手压出的红痕。

洛桑少有见殷怀霜疼得受不住的时候，心内着急，她起身，“你忍忍，我们这便回去。”

洛桑招呼肖晔赶紧推轮椅走，不妨殷怀霜抬手抓住她的衣袖。

一个十分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殷怀霜的力气，他倚靠到椅背上，喘了口气 ，后摇头。
“我还不想回去。”

洛桑微微垂眼看他，只差道出口的不赞同。

殷怀霜抬目，漆黑的眼眸荡开一层柔光，“你都陪着我闷了许多日了，我也想陪你再走走。”

洛桑启唇无言，沉默半晌。
“……不差这一次，待你的腿好了，我再带你去看扬城的风光。”

殷怀霜眸光微闪，他摇首，十分坚定，“我真的无碍，腿疼只是一阵，现在已经过去了。”

洛桑看向殷怀霜，他面色仍是苍白，但较刚刚满是汗意，眉目间已无难耐痛意。

“果真？”

殷怀霜颔首，抬手轻轻抓住洛桑的手，拢在手间，唇角含笑间有几分脆弱。
殷怀霜道：“真的，还有些疼，但那些疼不算什么。”

洛桑往前走了一步，包裹她的手掌心有未干的湿，可并不会让人觉着讨厌。
“走吧。”

两人在小沙弥的带路下来到厢房。

殷怀霜半阖着眼，进入厢房，察觉到光线暗下来，他方抬眼。
眼前晃过纤细身影，来不及抓住——
“慈恩寺的桂花宴也是一大美味，来了不尝尝可惜，我去看看可有你能吃的。”洛桑步出屋门，叫住小沙弥，两人的身影很快远去。

随着脚步声离开，整洁清雅的厢房内瞬时安静下来，窗柩间，光影斑驳，也在轮椅上身披雪白大氅的人身上投下光与暗。

薄唇内收，鼻梁高挺，眼睫半敛，眼尾狭长。
殷怀霜的侧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肖晔站在殷怀霜身侧，试探开口，“主子，可要歇息片刻？”

殷怀霜仿若未闻，魂魄像是随着洛桑离开也一起暂离了，肖晔放弃，做一个安静的背景。

半晌，殷怀霜恹恹，冷笑一声，“她又不在，我还装给谁看？”

肖晔错愕，很快意识到，“主子，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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