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段柔的眼睛也是红的，她拉住徐萤，握了握她的手，徐萤的手冰得像死人，段柔说：“我们分头找，到晚上还没消息就报警。”
徐萤是不愿相信梁伽年会出事的，可她心里没底，她害怕，但她不能慌，她得撑着这里的一切。
“好。”她回握段柔，安排着，“我们大家不要停，一直往他手机打，或许是没电了，他没开车，应该还在城里，柔姐你去老太太那儿看看，别露馅，我回B大找找，二蓉你把软件园给我翻过来，陈钰你留在这里，万一他回来了……”
“李子轩呢？”陈钰问。
“他有点私事。”徐萤说，“就这样吧，大家分开找，随时联系。”

北城太大了。
徐萤坐在车上看着茫茫人海，条条街道，只觉希望渺茫。她将电话拨回去，依旧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女声在告诉她，梁伽年已经失联。
你到底在哪里？
女孩不敢哭，怕一哭就泄了气，怕哭起来不吉利。
小虎从后视镜里看她，把一包纸巾递到后头。
徐萤拍开：“我不会哭的！”
雨越来越大，城中开始堵车，徐萤的车动弹不得，那种焦虑成倍地增长，很难受，可你做不了任何事。所以无奈这种情绪会啃噬你的内心，会让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熬。
钱律的电话打回来，唤了声：“小萤。”
“我们已经在找了，你不要动，在家等消息。”徐萤飞快地说，这可以说是命令，雨天路滑，李工出差，快要生产的孕妇一个人出门实在太危险了。
“我不给你们添乱。”钱律冷静极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只是来告诉徐萤，“无论发生什么，别怪他。”

徐萤却冷静下来：“他不会死的。”
钱律：“……”
“他做不出这种事。”
这句话，对钱律说，也对她自己说。
徐萤最担心的，是他像她当年那样，一个人活在黑暗地下，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心里筹划着什么时候死，以怎样的方式死，然后默默等待那天的到来。
那个过程，现在看看，实在太残忍了。
她可以对自己残忍，但绝对不允许梁伽年那样对待他自己。

小虎将车停在B大门口，这里交警常抓，徐萤让他去找停车场，自己转身进了校园。
B大的湖畔、食堂、会议厅、教学楼、咖啡店、图书馆……
这是徐萤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很熟悉，也很怀念，她曾经想等不忙的时候再和梁伽年回来走走，让他给她买一根小卖铺的冰棍。
她的手机里不断有人汇报消息，梁伽年没有回公寓，张二蓉在软件园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看到他，段柔在老太太那儿没找到人，扯了个谎糊弄过去，又跑到法院里翻了一遍，现在等在入口安检处，眼睛过着一张张男人的脸，没有梁伽年。
李子轩打了个电话来，说找了个二次元一块玩的哥们，从良之前是搞黑客的，让徐萤把梁伽年身
份证报过去，查查看能不能有收获。
徐萤沉沉嗯了声，听起来很稳。

梁伽年的身
份证……
她昨天续合同的时候正巧看到旧合同里附着的，依旧是大学时用的那张，小寸照片上他的脸比现在年轻，没有岁月的磨痕，带着笑，目光炯炯。
徐萤从前混进登山社上蹿下跳组织活动时，手里有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和身
份证号，以方便她统一订车票订房间。
梁伽年的，她早就背熟。

她在给李子轩报号码之前，不死心地再打了一次电话。
“嘟——”
打通了。
此时距离梁伽年失联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徐萤站在B大小卖铺门口，听他很快接起来，喊她名字：“小萤。”
徐萤攥紧拳头。
这人这几天总是徐萤徐萤徐萤的，干嘛现在换成小萤！
你让我找不到你，不跟我作对不给我当爹了？
你要一走了之最后一个电话怎么会不打给我？！
徐小姑娘冷冰冰地问：“你在哪？”

听起来是不着急的。
所以梁伽年根本不知道北城在他走后乱成一锅粥，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
他一开始并不想说。
但电话里，小丫头又问了一遍：“梁伽年，你在哪？”
他莫名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怎么了。默了默，最终还是告知：“我在A市。”
徐萤一愣，随即皱眉：“你跑那干嘛？”
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一群人急疯了，可他倒好，跑A市去了，不会真是去吃野菜吧？
她没等他回答，干脆利落：“在那等我，一步都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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